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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资讯] 安徽河南丙肝群体性感染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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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8 16:01: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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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到目前为止,已确诊两省交界处的168人丙肝群体性感染。受感染者大多是幼小的孩子,按照迄今已知的母婴、血液、性交三种传播途径推测,这些孩子不仅是通过血液传播,而且无一例外地在河南的苗浅村卫生所打过针。尽管目前越来越多的家长带着感染的孩子到合肥、上海、商丘去医治,然而关于这次群体感染的相关细节,尚在等待卫生部门的调查结果。造成灾难的原因表面上看,是简单的针头,而豫皖交界的打工之乡,乡村卫生和生态环境正处在恶化中,生活在其中的人尚不自知。 http://www.lifeweek.com.cn/2011/1208/36018.shtml


河南马桥镇村民抱着孩子在镇医院的院子里给孩子输液
爆发
这场疫病被发现的路径,居然是一个家庭八卦。从10月份开始,安徽涡阳和河南永城交界一带的村庄妇女之间,不断传说着苗浅村老医生不换针头的事。“据说是这家医生的孙子媳妇,生完孩子和婆婆闹翻了,孙子又找了女友,孙媳妇就到处说这个医院有问题。”所有人都知道,吴文义的诊所是个家庭作坊,全家人除了在永城县医院工作的女儿,都住在自家医院里。这个二层楼的一层是诊所,楼上住着儿子一家、孙子一家和吴文义的老母亲。诊室是三间互相连通的房间,吴文义平时坐在外间,家长们带着孩子,在医生这里看过病,孙媳妇拿着医生开的单子交给里间的儿媳妇,由儿媳妇充当打针护士的角色。取药是在另一个房间,孙子负责,家长拿到手的只有一个白纸包的药粉,或者抗生素类的小药瓶,没有任何字迹。
这个村卫生室由乡村医生和村子联办,经永城县卫生部门批准后设立。河南省政府虽然鼓励各地制定优惠政策,吸引城市退休医生、执业医师和医学院校毕业生到村卫生室工作。但基本上在苗浅当地,任何外来者都不如吴文义的名声。和其他村卫生室一样,这里实施基本药物制度,每年也能获得财政补助。河南省政府规定,按每1000个农业户籍人口每年补助村卫生室5000元,由省财政承担。吴文义的诊所看上去没有任何程序问题。
家庭八卦在11月初被医生的儿子亲口辟谣过,他当时开着自家的面包车,一个个村去说被赶出门的孙媳妇造谣,肯定被别的医院的医生买通了,而自己的父亲拒绝了附近几个大医院邀请,坚持以10元钱一人的“永久”价格治疗,遭到嫉妒。这个说法让附近的无论河南还是安徽的村民都比较信服。不管吴文义能得到多少财政补贴,他的厉害还在于不仅一针就能让孩子的病痊愈,而且作为赤脚医生转过来的乡村医生,从70年代以来,以收费极其低廉博得了名誉。在豫皖交界的地带,即使享受农村现在的医疗条件,农民感冒发烧不挂吊瓶的话,一次也得花20元左右。如果是两三岁的孩子,则需要更长时间的耐心治疗,又容易反复,为了不耽误时间,“吴一针”就是口口相传甚至几十年里村民们的法宝。“八九年前是9元钱,现在涨到10元钱。”至于吴文义的行医资格或者什么证明,从来不是村民的问题,他们现在还在嘲笑河南卫生部门的解释,“正领导说有,副领导说没有,老头说丢了”。
附近的村民一开始陆续放了心,他们甚至彼此辟谣,指责那些有些恐慌的村民。“你当是艾滋病呢!还针头。”本来是开玩笑的话,现在谁也不再敢用这个比喻,他们现在的比喻是“非典”,“治治还是能活的,虽然传染得很厉害”。其实也不正确。当时还没有人想着去检查一下,“因为吴大夫信誓旦旦,谁说出了问题,‘到我这儿来,包给治,不要钱’。也确实没有人身体不舒服或者有其他反应”。
王玉今年31岁,她娘家在涡阳张大村,却嫁到了离河南近的郭庄,所以关于河南那边流传的八卦,作为安徽人她听得最早。她9月份刚刚生了一场头疼病,去县医院打针要一个星期,“说是中耳炎”,她就去吴文义那里打了一针,果然好了。“可是眼瞅着一个来月,医院开始刷墙了”,吴文义的生意还是受了一些言论影响。“过去院子里的树上都订满钉子,就为了给人挂水。人就坐在地上,抱着孩子排队的人永远站在院子里。”她这才发现,老医生不仅擦亮了“新农合”的金光闪闪的牌子,“还增加了几个墙上挂的证书”。医院里长年乱七八糟的景象整洁了不少,墙壁刷成黄蓝相间了。
最早被打开的缺口,是长期医患关系建立起来的信任。王玉告诉本刊,她直觉医生一家人其实都很紧张。“我认识他儿子,以前我们都以为他儿子是马桥镇医院的副院长,他那阵子总是到处说,他爸医术厉害,人又好,自己在医院有地位。我上马桥一打听,人家说不是,没有姓吴的医生。”王玉立刻带着全家大小去涡阳县医院抽血做了各项化验,“6个人花了800多元”。她在11月14日得到了自己确诊丙肝的消息,算是安徽这边比较早的确诊病例,也是仅有的几个成年人之一。“我的孩子,家里其他大小都没事。就我一个得了。”王玉立刻告诉了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黄英,黄英的儿子也是9月份因为咳嗽,去推过针。黄英说:“当时安徽这边的村子还是不知道,不相信,我一听我最好的朋友得了病,我就信了。”黄英的一儿一女,两岁的儿子被确诊为感染了丙肝。更麻烦的是,难以确定孩子究竟什么时候打针,具体感染时间不明确,导致各项治疗都必须针对检测结果来慢慢医治,短短十来天每家都是几千元的检测和住院费用,黄英一家还不知道孩子将来要花多少钱医治,“现在连饭也不敢吃,一天就是一顿”。
针头
非常细小的一根软管连接着一个小号的针,软管另一端可以插进一般的大注射器口。型号是8~9号,比一般成人用的7号针头细小。一般用于给孩子扎头皮血管。黄英的女儿5岁,也是从小在那里打针,但是近一年很少生病了,母亲的精力更多在弟弟身上。“我们从来没注意过针头,我抱着孩子,他还在那挣,我哪里管得了医生的针,我看见医生拿酒精棉擦孩子的皮肤,但是没见过他擦针,换针也没见过。”这种注射器刚扎进血管多少会有一点回血进入管子,黄英说,“是不是别人感染了,血回去了,再推进来?”道理上虽然说得通,但是安徽已发现50多例,河南100多例感染者,感染过程还是未解。
这种针头的成本批发价不到1元。收费10元钱连针带药水还有吃的药,都是一包到底,家长们只以为医生高明。“医生从来不和我们多说一句话,但是我就是相信他,我小时候也去他那推过针,也好了。”家长们没人能说清吴文义每次打针用的什么药,“看起来都是配的药水,如果都知道是什么药,别人就会学去了,肯定有什么方子在”。吴文义从来不看大病,他的医疗对象很极端,如果是婴幼儿来看病,晚上多晚都给开门诊治,但是妇女接生或者其他任何稍微重症一些的病,他都不接诊。“有个老头在他门口守了一晚上,胃癌疼得不行了,他就是不让进门。”
对于村民,只有“推的和吊的”两种概念。从张大村到顶楼村再到靳庄村和老天村,一路是安徽涡阳这边的村庄。每个村从五六人感染者逐渐上升,每个村增加一两人。本刊记者到张大村时,村书记炳焕民正站在村委办公室门口看村民接受医疗车抽血化验。“我今年42岁,这村上人都去苗浅看过,但是我家里没有人得。”村里的中年男子围做一群,“我们都很少上医院,有病就扛着,要不吃点药,多少年没有打过针了。”并不是身体好,而是那种“得了大病就不治了反正也治不好,小病不治反正死不了”的心理。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16:01:5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吴文义的诊所现已人去楼空,昔日热闹景象不再
吴文义的诊所大门紧闭
张大村委办公室隔壁就是村卫生所,可是按照1000人一个医生配备的乡村医生钱乐福却很清闲。“基本上打过疫苗,给发烧感冒吊个水,都是村里老人居多。他们对孩子很重视,带去苗浅看,我这里要打吊针,见效慢,收费也比苗浅略高一些。”安徽这边,村里的医生都在40岁上下,两三千人的行政村,就有两三个有正规行医资格的医生,护士只有一个。医院的条件虽然比河南“神医”的略好,却“瞧不好病”。“以前不用这种小针头,往血管里直接打,一般很快,一推就好了。但是小孩那个扎不好,现在小孩病得越来越多,也不是大毛病,就是咳嗽、嘴里长泡这些小毛病。”钱乐福比较保守,“小孩子的病就是慢慢好的,一个发烧三四天,只要不是特别严重,打点滴对孩子更温和。但是家长,尤其现在带孩子的都是老年人,受不了孩子病好几天,心疼他,自己也累,都求快。”
家庭结构
村民张银平是安徽外出务工人员的典型代表,长年工作在“长三角”一带的工业园区,月薪从前几年的七八百元涨到这几年的2000元甚至更高,虽然生活在经济发达省份,但真正进城的时间很少,都是在郊区的电焊厂、开发区的玩具厂这些“坐车进城要2元钱以上的地区”。好在工作相对稳定,有些人父子相传,已经在同类型的工种上延续到了第二代。他告诉本刊记者:“孩子得了这病,我老板在网上看见我名字,就让我找找那个医生给孩子看病的证据,比如处方啊,开药的单子啊,我这才发现什么也没有。”
张银平的儿子2岁3个月,还是个极度淘气、从病床翻到母亲怀里再翻出来,不断打着滚的皮实孩子,也被确诊感染了丙肝。这里的乡村孩子普遍有几种常见病,一是拉肚子,二是咳嗽,三是嘴里长泡。农村人不懂具体的病症和原因,总是说“血太稠,上火”。吴文义原来专治小儿拉肚子,后来就也连带一些儿科病症了。
“有一个黄金时间,如果是在感染初期的5个月里,把孩子的转氨酶降下来,那么之后有50%的治愈率。”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抗体可以和他一起生长,将来有希望只是携带病毒。对于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出生的第三胎,这个唯一的男孩是张家的宝贝,从他出生开始,母亲才彻底放弃了打工,回村来照顾姐弟三人,之前的两个女儿都一直是公婆带,父亲则一如既往在宁波做电焊工。
其实当地在经济上还算不错,至少比起真正缺乏土地收入的深山农民,河南与安徽交界人群是打工经济的最主要支柱。一个人在外打工一年,除了在打工地点的花销,男人能攒下2万元,女人则是1.6万元左右。谢淑珍在张家港的一家玩具厂打过工,后来又去了江苏常熟的服装厂。“我们是计件工资,去几个月可以,回来也行,比较自由。”她穿着红色长棉衣和黑靴子,扎个马尾,齐刘海,只有23岁。她上过县里一中,从小一直是前五名,“虽然学费都不贵,但是一个月在县里吃饭就要几百元,家里要给母亲治病,我就让弟弟接着上,我回家”。谢淑珍一直是镇里人说亲的热门对象,也经人介绍和邻村人结了婚,孩子长得虎头虎脑,才1岁3个月,也确诊了丙肝。
患儿的父母大都是20岁至30岁出头的打工者第二代,他们的父母已经结束打工生涯,50多岁就安心回老家养儿女的孩子。打工供孩子读书的梦想,在他们的身上大部分实现到初中毕业,这些第三代孩子们,就是丙肝感染的主要人群。谢淑珍只有这一个儿子,她说“我本来想明年就带着他去常熟的”。工厂里虽然有女工、男工宿舍,也有夫妻宿舍,但是还没有人真的带孩子来。“如果带他过去,我肯定就不能上班了,所以我们在攒钱,看能不能在那里干点别的,租个房子出来住。我不读书就算了,我的孩子一定要读,我自己初中之前的课本现在还在家里,都可以教他。”
被污染的生活
受感染者都是极小的孩子,也有一些刚上小学八九岁的小学生,一个长得非常漂亮憨厚的小男孩,因为感染丙肝,在病房里看着母亲从打工地买回来的视频播放器里的故事片。“老师马上就去医院检测了说没事,但是同学们也去检测了,现在他没法上学了,没人和他说话。”本刊记者走乡串村,对于肮脏已经失去了敏感性,可还是会被河南和安徽交界处的卫生情况震惊。无论是县城还是乡镇,在学校、广场、市场附近,都会出现几十上百辆流动摊贩的食物车。各种来源不明的肉、淀粉和油混合烹调,加入浓烈的不自然气味的添加剂,乡镇并未因为远离城市,就拥有原生态和健康的生活。而人们一无所知,只是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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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16:0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傍晚从学校涌出来的是附近村里来上学的少年们,拿着和天空一样蓝的奶茶,和塑料袋里不知是炸还是烤过的什么肉,空气中的味道由刺鼻的各类香精、塑料品加热和混合了食物的油污味组成。一些质朴的食物比如煮玉米或土炉子里的烧饼不见踪影。每当下午时分这些人和食物车,就把乡镇的主要街道塞得满满的,再加上踩着地往前挪的各式摩托或电动车,这是个不需要汽车、道路、秩序的地方。
到达的前一两天有不错的太阳,很多人就把家里的被子和衣服拿出来晒,那些看不出颜色的东西,从来没有认真清洗,然而街上人们的穿着依旧鲜艳和廉价的时髦。我们到达张大村,一边是村里正在给所有的村民进行抽血检测,另一边就是叫卖旧衣服的小贩,一辆拖拉机的后面有一个巨大的编织袋,里面装满了各式旧衣服,5块钱一件,基本没有款式可言,现在正是卖二手毛线衣的好时节,一车只要过三四个村子一顿午饭时间就能卖得差不多。
河南苗浅村民怀疑这里自来水的异味是得丙肝的诱因之一
卖衣服的人使劲拉扯一件毛线衣,用“扯不坏”作为广告词。至于是否消过毒,或真正清洗过,买卖双方都不过问。艳丽的旧衣服就在路边堆成了小山。年轻人过去挑挑拣拣,老年人给孙子在身上比试,几乎人人都能买到一件。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拿了一件灰色的毛线衣,毛线已经发硬发干,但是男孩说,只要衣服不发臭就可以,“没味儿,就是过了水了”。
疫情发生后,医务人员在为安徽柴集镇张大村的村民采血化验
每一家都是一院不错的新房,瓷砖和大铁门相当闪亮,只是随便进一家院子,都立刻怀疑这家的职业是废品收购。院子里沿着墙堆着无数的瓶子、绳子和不知名的垃圾,晒到太阳的地方就是各种摊开的回收的纸、塑料或分不清素材的包装壳,小楼虽然有三层,然而即使不算一楼主要的客厅,所有台阶和阳台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废旧鞋子、鞋底、烂掉的某个物品的一部分。家里的主人也说不出这些东西的来源,只是随意说,这些东西哪里都是,也可能觉得捡回来还有什么用处。
张发源坚持,很多人生病是因为环境太脏了,自己就喝了十几年的“臭水”,领我们回家去拿盆子舀起来让我们闻。然而家里的塑料盆子却一股霉味。导致很久以后我才终于闻到了他所说的臭味,其实更类似一种蕴含水中的又腥又酸的味道,河水已经经过了自来水厂的净化过滤,可是走到这条河面上一看,墨色的河水已经完全没有透明度可言,村民们说商丘那边的排污水都是走这条河,十几年了河水里都没有鱼。
自我欺骗与隐瞒
从安徽涡阳县往河南永城县,以苗浅村为中心,沿着村里的路,纵向辐射开,两省交界的几十个行政村正在接受免费的血液检测。安徽这边的路还是灰石渣,一进入河南的村子马上变成泥泞土路。冬小麦在地里绿茸茸地生长,气候土壤条件都一样,两省的情况还是有些区别。安徽人张银平的家离苗浅医院有20里路,一个村子已经检查出了17个幼儿丙肝患者,按照道理和所有在场抽血的卫生人员的说法,越靠近苗浅卫生院的感染者应该越多。“我们这里还不是最严重的,安徽公布的人数只有河南的一半。”
然而进入河南地界,苗浅村当地却没有人承认自己得了丙肝。本刊记者不管走进哪户人家,里面的人都是异口同声:“我们这没病,也不需要检查。”医院是两层小楼连带一个大院子,从里到外锁了三把锁。门口还聚集了一堆人,高声叫骂“这就是‘非典’嘛,关人家先生啥事”。苗浅村是个自然小村,然而就因为有一个红火的诊所,人流量很大。“一天来看病的至少七八十号人,把院子占满了。”张发源说。因此医院门口有中等规模的超市、汽车摩托车修理点,还有几家小饭店,比别村都热闹些。整个村子里最好的建筑就是医院。
与家长们谁也拿不出到吴文义诊所就诊过的证明不同,当地有自我安慰和解释的证据。在现在已经确诊的人当中,有一名在上海打工的女性成年丙肝患者,从来没有去吴文义的诊所打过针,只有她是排除在感染源外的感染者。但是这个病例在苗浅和河南的邻近村子,得到了非常夸张的描述:“有很多在上海,或者不知道哪里感染了的,回来也说是人家先生打针害的。那‘非典’也不能说就是从哪里来的啊!那这种病不是全国都有吗?”从郭庄到齐庄再到于楼、杨楼和朱楼这几个村子,村民们都不承认省卫生厅派来的血液检查车已经抽过了血,虽然河南的感染人数、程度都要多于安徽,可是却很少有人愿意倾诉。他们的逻辑是,“这都是犯了眼红病的安徽人,不知从哪里得的这个丙肝,就陷害他”。一些村干部守在医院门口。医院大门从里到外上了三把锁,但是正巧碰到河南领导带队视察这个诊所,本刊记者一进医院就被几个人迅速往外拉,等开始采访领导后,又纷纷说,“我是想带你去吃饭的”。门口高声叫骂的村干部们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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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16: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张发源的家离苗浅有两里路的距离。他说:“真得病的现在都不在村里了,都出去治了,但是有些检查出来,谁是谁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们这里都是瞒着的,谁也不问别人感染没有。”绕开已经粉刷打扫过的苗浅诊所,到达苗浅归属的马桥镇相对来说规模更大、覆盖人群面更广的卫生院,却被现实的肮脏震惊。一座封闭式的两层医疗楼,一层妇产科刚出生了新生儿,家人拥着庆祝。二层极寒冷且很臭,手术室就在二层,门口居然有一只大黑狗,正在吃手术室外的垃圾。整个医院里无论诊室病房,脚下没有干净的地面,室外还算有新鲜空气,反而觉得干净暖和些。院长室里一位医生非常不耐烦:“又不是我们这感染的,我们这根本没有接到过丙肝,一例也没有。”当地病患大都去了临近的商丘的医院检查治疗。张发源说:“在马桥不可能治好,原来一开始不知道有多严重,医生家还说都免费他给治,但是说出去的话,他就不给治了,后来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还是藏了。这些彼此怕人知道的人,就到远处去治了,对外还是说没有得病。”
未知的命运
关于甲肝乙肝两种病的一般常识,刚刚成为贴在各村卫生所门口的小告示,在安徽这边已经是人人都知道,在河南却没有几个人关心。涡阳县医院感染科的洋主任已经在当地工作了20多年,他告诉本刊记者:“以前我只接诊过一两个丙肝患者,甲肝乙肝倒是很常见。”从10月底到11月,县医院报告了十几例确诊丙肝患者,他决定上报安徽省卫生厅。村里人不说“丙肝”这个词,他们通用的说法是“转氨酶偏高”。转氨酶是一个测定肝功能的指标,对于成年人来说正常范围大约在200~300,但是得病者的年龄普遍是幼龄儿童,尤其是两岁左右的孩子,数值高达500以上。
这位母亲得知7岁的儿子得了丙肝从南通赶回安徽涡阳,现在她最担心是,从此以后没有小朋友跟儿子玩了
河南马桥镇的村民带孩子去沈楼学校免费化验 转氨酶是一个非常容易混淆视线的概念。但是无论甲肝、乙肝还是丙肝,转氨酶在不同时期的数据都意味着病情的严重和治愈的可能性。用“转氨酶”这个词来陈述病情,更多是因为村民们不知道,丙肝到底像甲肝一样可以治,还是像乙肝一样没法根治。尤其是这些两三岁的孩子,采用什么样的医疗方案也存在争议。到了医院,家人对于生死的感受更直观,比如有人告诉你:“你坐的这床的老头,肝硬化,今天早上才死了。”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感染科里,过道里奔跑嬉闹的孩子们看不出病情,他们已经熬过了上午的点滴时间,下午则无忧无虑。父母们却聚在一起焦虑丛生。感染区大楼几乎大部分是肝病患者,他们刚来的时候还去世了一位30岁的年轻人,“正要结婚呢,房子也买好了,从小就有肝病,父母没有太重视,突然就死了”。
正在聊天,护士就进来提醒:“今天要交148元……”张银平默默地转身没有说话,护士站了一会儿,妻子才突然说:“催催催天天就是要钱!”她一直抱着孩子,不管他要什么都马上递过来,张银平一直都很平静地叙述自家的事,不带一点情绪和愤怒。“要说那个医生的医术,确实是可以的,一针推好,从来都是他开的药还没吃完,孩子病就好了。之前我两个女儿在他那儿不知道推了多少次针,也没感染。”但是妻子非常愤怒,“听说有人去打那个医生了,不是我们村的。但是河南人凶得很,他们开着面包车,到说针头不换的人家里去打人。”沿着村子一路问过去,这样的冤冤相报应该并没有实际发生,但是并不妨碍互相放话。
安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里目前有十几个来自涡阳的孩子,医院外还有不断增加的租房子的家长。“来这里等个结果,确诊了再住院,前期就住院太贵了。用的药都是进口的,检查也多,好多不在报销里。”张银平11月16日带着妻子和孩子来到合肥的大医院,到现在没有回过家。“听说这种病必须早治,如果是感染初期,算是急性的话,那就谢天谢地有很大的概率能治好。我现在就每天祈祷,希望孩子是急性的。可是因为不知道那个诊所到底从何时开始出现了感染源,所以现在我们也都没法确定,到底病了多长时间了。”张银平说,他们还从没获得过任何来自卫生部门的解释,“除了记者来过,再也没人管过这个事。如果这孩子往下治,一辈子吃药,花费可能是天文数字。那个医生就是把医院拆了卖了也赔不了这么多孩子,只能指望政府了”。■
(应患者要求,王玉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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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16:07: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会一针灵真的不是什么神医,懂点医学常识的都知道,这是超大剂量的使用抗生素、激素带来的“特效”。
另外扎针的时候,很多并不是医生扎的,忙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医生亲属打杂帮忙的给扎针,这个不仅仅乡村卫生所常见,就是永城城市里的小诊所也是经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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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8 16:10:4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他们真的很可怜,默默祝福孩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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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8 16:4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要有人受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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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8 16:52:0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前来围观此事,俺表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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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8 17:26:5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楼主发贴辛苦了,感谢您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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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8 18: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河南省商丘市
心里觉得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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