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文化广场雕塑解析（二）

冬日暖阳

　   □ 洪 浩
       三、《大明贤后》
       雕塑原文：
　　明仁宗皇帝之张皇后，永城人。为太子妃时，操妇道至谨，雅得成组及皇后欢喜。及立为后，中外政事莫不周知。仁宗崩，其子宣宗立，被尊为皇太后。宣宗初，朝中军国大议多秉听太后裁决。宣德四年，率皇帝、皇后谒长、献二陵，至河桥，畿民夹道拜见。太后对皇帝说：“百姓戴君，以能安之耳，皇帝宜重念。”返回时过一农家，招老妇询问生业，又赐钱币。农家献上蔬食酒浆，太后赐予皇帝：“此田家味也。”宣宗驾崩，其孙英宗立，被尊为太皇太后。大臣劝其垂帘听政，太后拒绝“勿改祖宗法”。张皇后力辅三朝皇帝，懿德彰著，被后人誉为“大明贤后”。
雕塑原文解说：
　　这组雕塑中正面端坐的是出生于永城的张皇太后，就是我们永城人常常说到的张娘娘，她原是明仁宗朱高炽的皇后，现在是皇太后；右边陪坐的是她的儿子、大明朝的第五位皇帝——明宣宗朱瞻基；在皇太后和皇帝之间侧立侍奉的是宫女；下首左边是一个村庄上的一位农家妇女和一个孩子正恭敬地向皇太后和皇帝进献饭食。这个孩子端的可能是烙饼或者锅饼，这位村妇高高举起敬献的是农家饭菜和自家酿制的高粱酒或者米酒。
　　这组雕塑描述了这样一个事情：大明朝宣德皇帝朱瞻基对母亲张皇太后很孝敬，当时天下太平无事，百姓安居乐业，宣德皇帝有事无事常常到后宫母亲那儿请安问候，也常常陪伴太后宫内宫外饮宴游玩。宣德四年的时候，宣德皇帝、皇后陪伴母亲皇太后一起去长陵、献陵上香祭拜。长陵是明成祖朱棣的陵墓，献陵是明仁宗朱高炽的陵墓，都在今天北京景山脚下的明十三陵处。路上，皇帝骑马亲自在前边引领皇太后乘坐的车辇，要过一条河，皇帝下马扶着张皇太后的车子过桥。京郊地方、陵墓近旁的老百姓看到了，男女老幼都来到道路两旁欢呼迎接，礼拜瞻仰。这时，皇太后看着皇帝说：“老百姓感戴圣德、拥护皇帝，这是因为国君能使他们过上安定生活，皇帝你应该深深为天下百姓着想啊！”回宫的路上，经过村庄上一家种田人的家门口，太后让停下车辇，招来这家的老妇向她询问她们家的生产生活情况，并赏赐给她们一些银钱。这时，这家人家和村庄上的好多人家都来向太后、皇上进献农家饭菜和自家酿制的酒浆。太后让人把一些饭菜端到皇帝面前，指着饭菜说：“这是种田人家的饭食啊！”张皇太后这是想让一直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帝亲口尝一尝农家饭菜，让皇帝了解一下种田人和底层百姓的生活，让皇帝时刻不忘关注天下黎民的平安、温饱和幸福。
　　首先，这组雕塑反映了张皇太后慈爱百姓、亲和万民的仁爱品格。张娘娘是我们永城人，小时候在家乡的农村生活过，就生活在种田人和底层百姓中间，她了解这些人的善良、诚实和勤劳，她深知这些人劳动的艰辛和生活的困苦，她和这个群体有着一种天然的血肉联系和情感的渊源。正是这种渊源，正是家乡永城这块厚土的滋养，才使得张皇太后性格诚孝恭谨、温良贤惠、端庄持重，才使得她具有后来作为一国之母，一国太后慈爱百姓、仁爱万民的厚重人性品格。
　　其次，这组雕塑还展露了张皇太后以民为本、民生至上的深刻政治见解和宽广的政治胸怀。张皇太后小时候在家乡生活，稍长即进入燕王王宫成为燕王世子妃，进而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成为太后。幼小时她初步感知了社会大动荡后明朝初期的民生凋敝和百姓疾苦的情况，为世子妃、太子妃时她深知“靖难之役”的战争灾难和其后宫廷杀戮的残酷，为皇后、皇太后时她又有了百姓安乐、国家太平来之不易的深切感受。艰难的时势，曲折的经历，机敏的心性，共同作用使她拥有了丝毫不亚于男性政治家的深刻和远见、睿智和宽广，使她拥有了不同凡响的政治智慧并且成为了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女性政治家。正因为如此，张皇太后才让儿子体察百姓生活、关注民间疾苦，她才谆谆告诫宣宗皇帝，一定要使天下百姓安定幸福，百姓才会拥戴国君，国家才能长治久安。这是多么明哲而有历史厚度的见解啊，这是多么殷切而又用意深远的教诲啊！
　　还有，这组雕塑又是一幅母慈子孝、君亲民戴的欢洽和谐图，这正是仁宗朝和宣德朝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局面的真实写照，同时又代表了张皇太后的政治理想。明朝初期，靖难之役之后，明成祖朱棣大开杀戒，实行严酷的统治政策，虽然永乐年间国家太平，民力有很大恢复，但是朝廷内外、国家上下还是笼罩在恐怖和肃杀的氛围之中。朱棣驾崩，仁宗48岁继位，可是因为身体不好，在位9个月就病逝了，这宫内宫外不都是张皇后尽力运筹吗？宣宗皇帝继位，最初几年的军国大事多是秉承皇太后裁决的。仁宗朝和宣宗朝改变了永乐皇帝严酷的统治策略，代之以宽松平和、清静无为的治国方略，很快就出现了国家太平、百姓安乐的治世景象。想一想，这大明朝建立之后第一个到来的太平和谐的治世局面，不就是由张皇太后主导而实现的吗？
　　这组雕塑定名为“大明贤后”，绝对名副其实，然而，更有资料把张皇太后誉为“女中尧舜”，实不为过！这雕塑下方的铭文上说，张娘娘“为太子妃时，操妇道至谨，雅得成组及皇后欢喜”，正因为这一点才保住了仁宗皇帝的太子之位。那时，仁宗以长子的身份被立为太子，可是他的弟弟汉王、赵王经常明里暗里说他坏话，说他身体肥胖不能骑马射箭等等，弄得朱棣皇帝很生气，以致让御膳房减少了太子的膳食。朱棣有几次差一点就要废掉他的太子职位，但都是因为身为太子妃的张娘娘孝敬恭谨、温良贤惠、里外应酬，才最终保住了仁宗的太子地位，可以说，没有张娘娘就没有明仁宗的皇帝宝座。铭文上说：“及立为后，中外事莫不周知”，“宣宗初，朝中军国大义多秉承太后裁决。”仁宗皇帝身体不好，在位9个月就去世了，朝政的大事小事都是由张皇后在后宫主导运筹处理的。而宣宗继位时28岁，还有点年轻，前期的朝政实质上是由太后在幕后执掌的。可以说，到这个时候，张皇太后已经可以被称之为一位优秀的女性政治家了。铭文上说：“宣宗驾崩，其孙英宗立，被尊为太皇太后。大臣劝其垂帘听政，太后曰：‘勿改祖宗法’”。这段记载的意思是，宣宗皇帝38岁驾崩，他的长子英宗才9岁，一时传言将要召立襄王（张皇太后的另一个亲生儿子朱瞻墡）为君，朝廷内外一片纷嚷。张皇太后当机立断，急忙召集众位大臣到乾清宫，指着英宗哭着说：“这就是新天子。”群臣当即跪拜，山呼万岁。浮言立马消失，朝政复归稳定。因为英宗年龄太小不能理政，群臣上奏请求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张太皇太后坚决拒绝，说：“不能破坏祖宗定下的规矩。”不仅如此，《明史》上还说：“太后遇外家严，弟升至淳谨，然不许预议国事。”意思是，张皇后对自己的娘家人要求特别严格。她的娘家弟弟张升为人敦厚诚恳，做事认真谨慎，是军事将领，曾经在“靖难之役”中立过赫赫战功，然而张皇后绝对不准娘家兄弟参与甚至议论朝政。张太皇太后于英宗7年逝世，享年67岁。《明史》记载：“……王振虽宠于帝，终太后世不敢专大政。”意思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英宗朝的大奸臣宦官王振，在张太皇太后活着的时候始终都不敢专权乱政。张皇后辅佐三朝朝政，差不多二十年时间，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最早迎来了大明王朝最为波澜不惊的太平治世。
　　依据上面历史事实，一个“贤”字，怎么能尽意表达张皇太后的历史厚度呢？历史上有本事的皇后不少，最有名的有西汉的吕雉、唐朝的武则天、清朝的慈禧太后。吕后有本事，但没有后妃德操。还在刘邦活着的时候，她就交结大臣，专横跋扈。刘邦明知道她后来必然乱政，也无可奈何。果不其然，等刘邦死后，她就露出了真面目，其利用刘邦死后形成的权利空档，把持后宫，迫害皇族，挟持大臣，任意废立。然后大肆提拔任用外戚，企图把刘氏天下变成吕氏朝廷。可惜，吕后一死，其娘家亲人诸吕就遭诛戮，朝政复归刘氏。我们说吕雉一没有后妃德操，二没有历史的厚度，而是以一己之私，改变封建宗法制度的正统，破坏整个封建社会秩序的稳定。结果呢，这样一个后宫篡政的过程，既毁了吕后娘家一族，又使吕后成为了历史的罪人。唐朝的武则天天生妩媚，有心计，靠着种种手段，一步步爬上了皇后的尊贵地位。历史的独特条件往往能成就人，也能成就历史本身。唐高宗病弱的圣体和仁懦的性格恰巧使武则天这个完全有着男人性格和政治禀赋的女人得以成长、得以施展。武则天以超人的胆魄和睿智驾驭着一朝的杰出男人，把大唐的事业继续向前推进。从政治才能角度来说，武则天是出类拔萃者，甚至比男人还男人，但是，她没有历史的厚度，她没有考虑封建皇权正统延续的问题，也是以一己之私，自立为皇帝，另开“周”朝，然后大肆任用外戚，使武家执掌实权，也是想永保武家天下。然而等武则天一死，武家立遭杀戮，政权即时回归李唐。假如武则天有历史的厚度，隐于朝后掌握朝政，最起码可以避免由于改朝换代带来的类似于宫廷政变式的杀戮，可以使大唐盛世到来得更早些。这样的话，武则天就不会被人争议了，武则天就只剩下历史的光辉了。说到清朝的慈禧太后，简直不值得讨论，她只会玩权术，作威作福，她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地方。
　　比较一下，就夺政来讲，张皇后比上述三个历史上的女人条件都好。仁宗皇帝身体不好，自然，在仁宗短短9个月的朝政中，很有政治才能的张皇后一定没少帮助处理朝廷大事。宣宗二十八岁登基，在位十年，所有军国大事都听凭太后最后裁决，可见太后的处理朝政的能力是不一般的，是有幕后实权的。宣宗驾崩，英宗皇帝才9岁，又是在这皇权交替的关头，张皇后果断召集大臣，一言九鼎，安定了朝政。英宗年幼，大臣们请求太皇太后垂帘听政，被张皇后坚决拒绝。张皇后的两个娘家弟弟张升、张昶都很有本事，能文能武，是重要将领，但张皇后严禁他们参政议政。如果按照吕雉、武则天、慈禧的思维逻辑，张皇后有多好的夺政条件和机会啊。而且，如果张皇后愿意当政地话，用不着夺政，因为张皇后威信素著，又有才能，大臣们是真心实意请求其垂帘听政。但是，张皇后坚决拒绝垂帘听政。这一切都表明张皇后不是肤浅之人，她是从封建大统的承继和整个封建宗法社会的稳定角度来思考问题的，其思维饱含历史的厚度。
　　比较历史上的吕雉、武则天、慈禧太后，张皇太后智慧通达而不露锋芒，机谋善断而不事张扬；她以无为之策而致有为之功，以宽和之政而致整肃之效；她积极参与朝政而不乱政，暗中掌控朝政而不夺政——难道她不就是“女中尧舜”吗？她政绩卓著，她德操高尚，她想隐于历史天空的深处，让明星皓月把她掩蔽，然而，愈是这样，就愈见她在历史星空中的晶莹和华美、灿烂和辉煌。
　　中国历史上这位被后人誉为“女中尧舜”的张皇太后是永城西城区西南五里的张厂村（西城区老电厂所在的村庄）人，她的父亲叫张麒，是朱棣帐下的一员将领，还在朱棣为燕王的时候，张麒和朱棣就结成了儿女亲家，张娘娘就嫁到了燕王王宫成为了燕王朱棣的大儿媳妇，即燕王世子妃，继而为太子妃、为皇后、为太后、为太皇太后。她是一名懿范千古的后妃，她是一位德载万物的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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