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巷与三山夹一井

瓜子

□ 陈克岭
    在永城西城区劳动街中段路南，有一条南北走向的胡同，向南通到文翠街，向北过劳动街经相让胡同则到达中山街，这条胡同就是“秀才巷”，群众也称它“秀才营”。
    为什么叫秀才巷呢？有三种说法：
    第一种说法是从这条巷子经过的秀才多。
    这要追溯到明清时期。秀才巷所处的位置，按照现在的话说，它是在文化区。巷子的西面紧靠黉学，就是文庙，是祭拜儒家鼻祖孔子的地方。黉学西边是“黑学”，是永城儒学所在地。清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这里是太丘书院，为永城的最高学府。在太丘书院上学的有两种人：一是秀才，他们在这里学习以便参加每年一次的乡试（省考）考举人；二是官员和富家子弟读完“四书”之后，在书院继续攻读，经过童子试考取秀才。太丘书院学子最多时达一千二、三百人。这些人来往多从这条巷子经过，巷子里经常能见到秀才，久而久之，人们就把这条小巷叫做秀才巷了。
    第二种说法是这条巷子里居住的秀才多。
    由于秀才巷特殊的地理位置，一些来自乡下在太丘书院学习的学子没有地方住，就在书院附近找些房子安身，秀才巷则是他们的最佳选择。巷子里住的秀才多，也就成了秀才巷。   第三种说法是这条巷子选出的秀才多。
    说道秀才巷里出秀才，这里还有一个传说呢！
    相传，明朝时这条巷子里出了一个八府巡案，此人为官清廉，为人正直，在百姓中口碑甚佳。有一次他接到一个案子，状告当朝国舅爷抢夺民女，并逼死了这个女子的母亲。巡案不怕案件棘手，经过审理，秉公执法，将国舅爷判了死刑。此事惹恼了娘娘千岁，她在皇帝面前甜言蜜语，又哭又闹，非要处理巡案不可。于是，皇上下了一道圣旨，罢免了巡案的官职。
    巡案遭贬后，在家乡隐居下来。他有个儿子，勤奋好学，聪明过人，十多岁便能吟诗作对，出口成章，是永城城内出了名的才子。可是参加了几次童子试，均因其父之事而受牵连，屡屡不能得中。
    这一年，孩子长到16岁，童子试又要举行了，巡案坚决不让孩子再考。担任这次主考官的恰恰是巡案的一个门生。考试前他首先拜访了昔日的巡案大人。因为他平日里对巡案的为人就十分敬佩，对孩子受牵连一事十分气愤，于是就劝说巡案让孩子参加科考。可巡案非常固执地说：“算了吧，顽子已考多次皆不成器，写‘了’字都不勾钩，如何应试！”巡案说的是气话，实际上也是真话。因为教他儿子的老师写字马虎，写“了”字总是不勾钩，所以也影响了学生，天长日久，他教出的学生写“了”字也总是不勾钩。主考官听了巡案的话，心里有了数，再三劝说巡案让孩子正常参加考试，说绝对还他一个公道。
    等考试一毕，巡案的儿子和其他几个在文章中写“了”字不勾钩的，一律被录取为秀才。因此，此巷考取的秀才很多，人们就把这个巷子叫秀才巷了。
    但细想起来，此事虽然还了巡案一个公道，可公道中似乎还有不公道的成分，做法上好像有些欠妥，似有不正之风之感，有任人唯亲之嫌，使人总有一种感觉：用这种方法考取的秀才也不是那么光彩。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
    实际上，秀才巷里的确出过不少秀才。据在这个巷子里居住了七十多年的卢勤波说，他听父亲说，清末时，在巷子里居住的秀才还有四、五个。那时这里的住户只有十几户，这个比例也不算小了。巷子偏北头路西是邸家的宅院，是现年70多岁邸光祖的家。邸光祖的祖父当过县衙的师爷，功名不低于秀才。巷子偏南头路西是张拔贡的住宅。拔贡是贡生的一种，是学政从秀才中挑选出的优秀者献给朝廷的，是秀才中的拔尖者，是人才库中的一员，是后备力量。还有几个秀才他已经忘记了名字。
    说到张拔贡，笔者走访了曾在张拔贡宅院处居住了六十多年的退休医生朱洪彬，他介绍了张拔贡当初宅院的情况。整座住宅分为两节院，大门是漂亮的门楼，三步台阶，黑油漆双扇大门，门上刻有莲花等图案。进门有迎门墙，有客厅。进二门是一座四合院，堂屋三间，西屋三间，东屋连过道也为三间，南为院墙，堂屋、西屋均为出厦瓦接檐草房，走廊下有顶梁柱。朱洪彬说，张拔贡有一个儿子，叫张书印，也很有学问，教过书，已去世多年。
    笔者找到邸光祖，他介绍说，张书印与他父亲是同学，张拔贡对他要求很严格。他学习很用功、很刻苦。有一次放学回家，走在路上还在背书，背着背着，一头撞到了墙上，额头上起了一个大疙瘩。
    由此看来，这里的秀才们还是通过自己的勤奋好学而得来的。卢勤波还介绍了这样一件事情：这条小巷子尽管住户不多，但住宅都很讲究，不少宅院都有门楼，门楼上还有漂亮的木头雕刻。他记忆最清楚的一幅雕刻是王祥卧冰，说的是有个叫王祥的人，为了在冬天能打到鱼孝敬母亲，就先卧在冰上将冰暖化，然后再去捕鱼。它还从一个侧面说明，一个人要达到理想的目标，就必须付出艰辛的努力，付出心血和汗水。这里的学子们，这里的秀才们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我说，传说是靠不住的，咱这秀才巷里的秀才可是凭着真才实学，是名副其实的秀才巷。
    说起秀才巷，我们还要说一下位于这个巷子里的一个小景观，那就是“三山夹一井”，它和“无影山”、“三步两桥”、“城里狮子城外头”一样，是旧县城的一景。说是景，实际上“看景不如听景”，到跟前一看，也就不觉得稀罕了。三山夹一井位于秀才巷北口南约二十米路东，一口水井，南旁有一个东屋的北山，北旁有一个东屋的南山，东旁有一个堂屋的西山，井就夹在三个屋山中间，这就是“三山夹一井”。井很深，水很凉，甘甜可口，井壁为青砖围砌而成，井口是用青石垒砌的，井周围约有一间房屋大小。据说，此井为明朝时开挖的，有几百年的历史。过去，秀才巷周围没有其他水井，居民和太丘书院用水都要到这口井来提。特别是夏季，学子和秀才们来往于秀才巷，总要到井旁饮上一口凉水，洗洗手脸，以消暑降温。所以，这口水井与居民和秀才们朝夕相伴，结下了不解之缘。
    有人说，秀才巷里出秀才，那是秀才巷的风水好。这风水大概来自这“三山夹一井”吧。对于风水，《辞海》中解释说，风水也叫“堪舆”，“堪”为高处，“舆”为低处，说一个地方的风向、水流等形势，能招致这里人的祸福。三山夹一井，寓有山有水之意，山为高，水为低，不就是风水宝地吗？不过，谁也没有把希望寄托于这风水上，学子们还是靠奋斗、靠拼搏，去完成学业、求取功名的。
    建国以后，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加，这口井的水不再像过去那么甘甜。随着城市自来水的安装，这口井慢慢地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再后来，有人因生气还到这里跳井寻死，成为危及人们安全的地方。于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大家就填平了这口井，有人又在这里建了房，“三山夹一井”也就不复存在了。
    而今的秀才巷，遍地是“秀才”。新中国成立以后，这里的居民秉承昔日的传统，更加重视知识，重视人才的培养。巷子里的中学生比比皆是，大学生也屡见不鲜。据统计，该巷已有大学毕业生10多人。随着形势的发展和时光的推进，可以预计，这里人的学识水平一定会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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