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峡组曲

柳歌

文/柳歌

之一、函关古道

函关古道，我来了
可秦时的明月还在么

那个好客的关尹
还会不会洒扫庭除，燃火焚香
恭敬地请我入室登堂
然后，为我斟上一杯稠酒
让秦川的米香
醉落了关隘上空的星辰
还有，那些威武的兵哥哥哪儿去了
让我空有一沓通关的文牒
——廿一世纪的百元大钞
却也休想迈进秦国
哪怕是，仅仅半步

路边的萋萋芳草下
曾经有伏兵百万
我会不会也像那些六国子弟
要在这条狭长的古道上
洒上自己的一腔热血
而桃林深处，涛声阵阵
当你放眼望去的时候
却分明地看到了
——大唐盛世的软肋
正暴露在一场北国风暴的
飞沙走石之下

今天，再也毋须有人
用鸡鸣为我赚开紧闭的关门
在这个日头西斜的午后
即使，我是第一个杀进关中
也丝毫不会忌惮
那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
他已经无力与我争夺些什么
四面的楚歌唱过之后
他的虞姬与他的江山，已然被我
全部笑纳

实际上，从函谷关出发
可以引出两条著名的大道
一条有形：只要
在这条幽深的峡谷中打马西弛
即可抵达汉唐的繁华
另一条无形。尚不知道
一颗心要踽踽独行多久
方能抵达
那个紫气弥漫的的远方

之二、豫西大峡谷的小野菊

与你邂逅的时候
你正躲在峡谷深处
对着满谷的秋色，大声的喊着
我爱你

看见有人来了
你立马安静了下来
可你内心的热爱是藏不住的
还有你脸上洋溢出的，火一般
明亮的光芒

秋天似乎低了下来
低的只够笼住我们的身体
白云也柔软了许多
软的再也迈不开脚步
我扑上前去，狂野的
啜饮着,你红唇里源源
溢出的秋色

一簇盛开的小野菊
把我的心，留在了遥远的
豫西大峡谷；留在了
这个秋天，最隐秘的深处

2010.10.19

之三、像一只白天鹅一样爱上三门峡

中秋甫过，滩上的芦花就白了
让一群在黄河边土生土长的诗人
成了迷失于节令的天鹅，在三门峡
盘旋、落地、徜徉、梳洗

白天鹅钟情的山水，当然是
最美的！在这儿，会有一种
心旷神怡的感觉，漫过你的腰际
这儿的景色美的动人、纯的无邪
连天空飘过的沙尘都不忍落下
仿佛只有圣洁的天鹅，才配
——栖落于此

是大禹的巨斧劈开了大山
将滔滔恶浪从三门逐出，一泻千里
而善良的生命则被赎回，选择
在三门峡登陆，从此临水而居

散落于仰韶村外的那些绳纹瓦罐
还在述说着河边发生过的老故事
虢季墓地下那些沉睡的车马
似乎又闹出了粼粼萧萧的动静
函谷关前的千年古道上
仿佛又有万千紫气缭绕、一骑青牛
绝尘西去

是挂在树梢上的柿子，宛如
一盏盏点燃的街灯，将我的魂魄
从那个遥远的虢国召回
而一枚大枣的甜脆，则让我品出了
千年灵宝在今天的滋味

其实，从一张张欢笑的脸上
你还可以读出，在这块地下
埋藏着“黄、白、黑”三种秘密
而那条著名的拦河大坝，将与
豫西大峡谷一起，让人工与天然
创造出了几乎等同的奇迹

我想，寥寥数日，我已经
像那群白天鹅一样，爱上了三门峡
假以时日，我要抛掉一些沉重的事物
梳理好羽毛，飞越千山万水
在小城外美丽的湖畔随意而居
让我羽毛上的白，融入岸上的雪
然后，写一首淡淡的小诗，而风格
一定是唯美

2010-10-20

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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