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玛琥的故事 五 甄 失 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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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故事】甄玛琥的故事

      五  甄 失 踪

    九月初的一天，甄主任跟着雷县长等人到猴头镇朱圈、马家庄两个村，看看大秋作物的长势及秋收秋种的准备情况。车停在公路边，雷县长领着这几个人走进田间小路。

   天空晴朗，阳光灿烂，凉风徐徐，真是秋高气爽，令人心旷神怡。雷县长看到大秋作物长势喜人，美在心里乐在眉梢，情不自禁一边走着一边哼道：“玉米棉花和大豆，长势喜人绿油油。豆荚饱、棒粒稠，棉桃大得赛石榴。丰收在望人喜悦，农民朋友钱包又增厚。”

紧跟其后的甄主任听了马上奉承说：“好诗，好诗，好诗！”

“好使个屁 ，屁好使！”一位中年男子蹲在地头，低着头一边摆弄喷雾器一边说。

甄主任一听“怒”上心来，冲过去一把抓起那男子，喝道：“你、你、你说什么‘屁好诗’？”

这男子被一揪一抓，感到突然意外，气上心来，一边说着“你是哪家的和尚，到这里找死（寺）”一边啪啪给了甄主任两个清脆的耳光。这甄主任正要还手，一场武打就要发生。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县长冲过去把他俩拉开，忙问：“老哥、老哥，别气，别气。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定定神，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不是愣头青小子，像是往年来收购玉米大豆的老板，便改变了态度说：“我的活还没干一半，这玩意儿（喷雾器）坏了三次。我正在修理，心中憋气，你还喳呼着说‘好使，好使’。我说我的喷雾器‘好使个屁，屁好使’，这小子就来揪我，真是疤拉眼照镜子，自找难看。牵着不走，欠揍。”

雷县长一听，心中大白，忙说“误会，误会”，继续往前走。         

   正巧村长也在地里，看到雷县长几个人，忙跑过来。“哎呀，雷县长你们几个呀，太好啦，太好啦，快到村委会办公室休息吧。”

“不用，不用，就在地头谈谈你们的秋收秋种准备情况吧。特别是在外务工人员的家庭，家中只有老人和孩子，你们怎样采取互帮互助，不误农时，及时搞好秋收秋种？”   

   村长谈得详细，县长听得认真，甄主任从来不关心生产，无心去听。正好内急，甄主任给县长打个招呼，就走进不远处的一块玉米地里。甄主任一边放水一边想着中午饭如何安排，突然从东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打动了甄主任，他急忙从玉米地里出来，看到几个年轻妇女在豆地里捉蝈蝈，她们手拿蝈蝈正在嬉戏说笑。甄主任想我何不过去和她们说笑一番，也开开心呢？

   你可能知道有人给甄主任编的顺口溜：甄主任笑话多，爱喝酒来爱赌博，有机会还想钻钻女人窝。喝点酒偶尔闲暇打打牌，这都是人之常情，不知啥时候甄玛琥养成了总爱和年轻女人说说笑笑的毛病。你想他怎能放过这机会呢？甄主任沿着小路，一边想着何不过去和她们嬉闹一阵，顺便让她们捉些蝈蝈，特别是雌蝈蝈，个大肉肥.回村里用油一炸，美味佳肴，好吃得很，也让雷县长尝尝鲜，一边笑嘻嘻地往前走哇。他走到豆地的地头前，转身欲走进地里，那知一脚踏空，掉进一口废井里。有位妇女看见了刚喊“哎呀！有人——”，就被另一位妇女捂住了嘴。“别喊，别喊。他不是给咱们做过报告的那个家伙吗？说他是什么‘富县长’‘雷县长’的，还说什么‘他是专搞妇女的’，还要把咱们送到日本。把咱俩吓得没有参加培训班的学习就跑了回来，要不，咱俩不也去务工挣钱了吗？别问他，让他在里面呆会吧。没水，淹不死他。”说吧之后，这几位妇女悄悄地回家了。

   原来，小路与豆地之间，有一宽两米多的排水沟，沟沿有一口多年不用的废水井。以前井口有树枝盖着，现在树枝没有了，井口四周长满了杂草，不注意是看不清的。这甄主任两眼盯着那几个年轻妇女，哪里注意脚下，这真是老鼠钻进酒瓶里，自找倒霉。

   日到中午，雷县长以为甄主任到村里安排午饭，就对村长说：“走吧，到村里吃吃农家饭，甄主任可能已安排好啦。”

   村长忙说：“雷县长，这里虽然比不了县城，可也有饭店，就在前面不远处，饭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咱们到哪里吃饭吧。”

   雷县长说：“哎，还是到村民家吃吃家常饭吧，不能一说吃饭就想到饭店酒店，看看村民平时都是吃的啥，村民吃啥我吃啥，顺便和村民拉拉家常，知民情懂民意嘛。”

   村长立即领着县长几个人来到村里，一问才知谁也没有见到甄主任的影子，甄玛琥根本就没来安排午饭。县长忙拿出手机拨打，传来的是对方关机。县长有点急了，心想：这小子能跑到哪儿呢？也是村长急中生智，忙说：“哎，雷县长，要不我用村里的大喇叭喊一喊，也许他听到就会来的。”县长想想，也只有这样了。

村长跑到办公室，打开机器，对着话筒大喊：“喂！喂！县里来的甄主任，听到广播后，请到村里马步肥家吃午饭。哪位村民见到甄主任，请转告一下。……”

村长喊了十多遍，他们等了约个把小时，仍不见甄主任的踪影。这下县长真的急了，说：“不会出意外吧，这里治安挺好的，不会有人害他，也不会有人绑架他，更不可能他自个回县城。这、这、这怎么回事呢？”雷县长想到甄玛琥就是真马虎，还真有点担心。

“要不要打110？”有人问。

县长忙说：“别急，别急，还不是打的时候。”

村长大脑一转，有了新主意，说：“雷县长，甄主任肯定还在地里，说不定工作太忙累了，在哪儿睡着啦。我喊几个人到地里找找吧？也许能把他找到。”

县长觉得是个办法，就立即同意了。

   村长在大喇叭上一喊，呼啦啦来了几十号人，其中就有在地里捉蝈蝈的那几个妇女。村长讲了去田间寻找甄主任及如何去寻后，大家正要动身，忽然那个在地里捉蝈蝈的知情妇女大声问：“哎，村长，你让我们到地里寻找，给多少报酬？”

村长听了一愣，说：“啊？做好事，要什么报酬！”

“那不行吧。”那妇女说。“你看人家公安局通缉在逃犯，都悬赏，提供线索给五千，帮助捉拿给几万，这不给报酬能行吗？我们还没吃午饭呢！”

县长听了心想：也许这是个好办法，重赏之下必有匹夫。就笑着问：“要多少？”

“八千。”

众人听了都偷偷发笑，因大家都知道甄主任的外号叫甄八千。其实，那个要报酬的妇女并不是真的想要钱，只是想故意闹个笑话。

县长说：“好，八千就八千。如果是意外情况，这钱县里拿，如果是甄主任个人的责任，这钱由他个人拿。”

“好，好！”大家吆喝着，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再说这甄主任一下掉进井里，头一轰差点昏了过去。等反应过来，这下糟了，掉进枯井里啦。甄主任忙拿出手机打电话求救，完了，手机没电已自动关机。实际现在枯井只有两米多深，甄主任伸手几乎能摸到井沿。他上窜了几次，虽手都扒住了井沿，但遗憾的是井沿土质松软，又掉了下去。甄主任累得气喘嘘嘘，大汗淋漓。这真是老牛掉进枯井里，有力无处使。他大声呼喊，这野地里哪有人听得到哇。甄主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井下团团乱转。井中的蚊子小虫早已把他咬得浑身起满了红疙瘩，痒痒得入骨。大喇叭呼喊他时，他听得清清楚楚，在井里干嚎几声，这有什么用呢？甄主任还觉得渴得喉咙眼里冒火，真想是自己的小便喝几口也行啊。当他听到大喇叭里传出叫人去找他的喊声后，才稍稍得到点安慰。

   甄玛琥垂头丧气地坐在井底，不由得想起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往事。原来那是他上初中的时候，在一次暑假里和他的小伙伴去偷西瓜时发生的事。

   一天甄玛琥和几个小伙伴在一起玩耍，其中有个叫巴拉头的小孩，他比甄玛琥大两岁，提出到村西边西瓜地里偷几个西瓜吃。甄玛琥忙说不行，不行，被种瓜的人抓住了要挨打。其他几个小伙伴也犹犹豫豫，不想去。巴拉头说采用老师讲的过去游击队打击日本鬼子的办法，声东击西，一定能把瓜偷来，不会有事。在巴拉头的鼓动下，小伙伴们同意了。

   晚上大约十一点钟，巴拉头领着小伙伴们出发了。他们分成两组，从庄家地里一组迂回到西瓜地的北端，一组迂回到西瓜地的南端。到达西瓜地北端的一组，拼命往西瓜地里扔泥蛋子。种瓜人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不知怎么回事，就急忙跑过去看看。就在这时，在西瓜地南端的一组迅速跑到西瓜地里每人抱一个西瓜就跑。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就想偷第二次。巴拉头又领着小伙伴们去偷西瓜，仍采取上次的办法。种瓜人听到瓜地的北面”“咕咚”“咕咚”的响，这次他变聪明了。他不动声色，悄悄地向瓜地南端寻找。突然他看到几个人要偷西瓜，便大喝一声扑了过去。巴拉头领着小伙伴往庄稼地里逃跑，唯独甄玛琥吓迷糊了，他往西瓜地里跑。“噗咚”！他被大西瓜绊倒了，爬起再跑。“噗咚”又被大西瓜绊倒了，甄玛琥还没爬起来，就被种瓜人抓住了。

   种瓜人没有打骂甄玛琥，把他关在瓜地里用来放化肥、农药、农具的小屋里。小屋里黑洞洞的，闷热潮湿，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异味，蚊子嗡嗡，不时还有老鼠上蹿下跳。甄玛琥呆在里面感到恐怖极了，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他不由自主地大哭嚎叫起来。不到半个小时，种瓜人把甄玛琥放出来，问了问他及其他来偷瓜的小孩的名字，就让甄玛琥回家了。

   甄玛琥想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关在小黑屋里有人放，这掉进枯井里，谁来放我呢？若无人发现，这不渴死饿死了吗？唉！唉！天无绝人之路，听天由命吧。

   再说寻找他的人们一边说笑一边吆喝着，对玉米地棉花地进行拉网式地搜寻，几个小时过去了，仍没发现目标。

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纷纷议论：“这甄主任怎么会突然失踪呢？一个大活人难道被女鬼领走啦？”

“就是有个豆虫咱们也找到啦，他能钻天入地，真他妈的奇了怪啦！”

“是不是被外星人带走啦？”

“扯谈，外星人要他干啥？说不定被女王掳走去女儿国啦，他不是爱钻女人窝吗！”

“好啦，好啦，别瞎说啦，到豆地里找找，范围扩大点。”

   那几个看到甄主任掉进井里的妇女，到一起嘀咕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该叫这小子出来啦，就装模作样地走到枯井边。

   “井里有人吗？”

   “有，有，有，快把我拉出来！”

   “你到里面干什么？找水喝？难道我们没有水你喝？”

   “不是不是，快让我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甄玛琥。”

   “奥——，真马虎。你不马虎怎么会钻进井里！”

   “哎，不是不是，大姐呀，快把我拉出来吧。”

   “拉你出来，想得到美！你是搞什么工作的？”

   “我没干什么工作，只是，只是……”

   “你不是专搞妇女的吗？你还是在里面在呆会吧。”

   “哎呀，我的亲大姐耶，别开玩笑啦，快帮帮我吧。只要把我拉出去，我给你们钱。”

   “给钱？给多少？”

   “要多少给多少。”

   “好吧，给八千。”

   “别说八千，就是一万也行啊。我的亲姐姐耶，快把我拉上去吧。”

   “你说话算数？”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四个马难追。”

   “好吧，稍等一会。”

   这几个妇女把事先准备的绳子扔到井里，让甄主任拴好自己并抓住绳子，她们没费大劲就把他拉了出来。“找到啦！找到啦！”几个妇女一喊，人们都围了过来。县长看到甄主任那狼狈样子，并没生气地说:“大白天，又没有敌机，你钻什么防空洞！”一句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等众人笑后，雷县长严肃地对村长说：“认真检查一下，类似这样废井、深坑等不安全的地方要尽快填平、整治，避免甄主任今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若是老人小孩掉进这样的废井里，不能及时被发现救出，那后果不堪设想。”村长点头称是，表示立即检查处理。

   那几个看到甄玛琥掉进枯井的妇女，看到甄玛琥脸上、脖子上、胳膊手背上被蚊虫叮咬的起满了红疙瘩，少气无力几乎要虚脱的样子，对自己没有及时把甄玛琥从枯井里拉出来感到很后悔，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她们飞跑到家，打来凉水、凉开水，让甄玛琥简单洗洗，喝点凉开水。村民马步肥也飞跑过来，把中午准备的午饭——一大盆蒸野菜、煮好的熟鸡蛋和一小桶白面汤，送到雷县长面前。这时雷县长才意识到还没吃午饭，真有点饿了。雷县长笑着说：“来来来，咱们在这吃顿野餐。”

   甄玛琥吃了几口蒸野菜，两个鸡蛋，又喝了碗白面汤，感到浑身有了力气，傻笑笑说：“都是我不好，我真是大马虎，怎么稀里糊涂掉进枯井里，给你们找了这么大的麻烦，真不好意思。谢谢大家，特别谢谢那几位妇女，好心的大姐，找到了我，把我拉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真马虎假马虎大马虎小马虎啦，快回去到医院拿点蚊虫叮咬的药。”

   雷县长走了，大家挥手向他告别。那几个妇女一边挥手一边高呼:“雷县长——，谢谢您来看我们！谢谢您对我们的关心！我们到地里找人不要钱！不要钱——！”

   不知是谁谈起甄玛琥掉进枯井里的事，送给甄玛琥个名字：甄失踪。

恩，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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