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纪事(一)

夜船吹笛

永城这个名词，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过去时了。虽然离开家到异地谋生多年，也许那里已经发生变化，至少对我来说留在记忆中的痕迹还是那样。有伤痕也有感激，有愤怒也有快乐。在外扎根以后，那里就真得变成我的故乡了，因此常常想起一些人和事，有些人已经离开人世，有些也离开故乡去不同的异地他乡，有些人就仅仅停留在记忆里不复见面，但想起来的都是陈年往事，回首时不免有一丝伤感。
先前读过一个当代作家＜王＊自传＞，也像许多书上描写帝王将相诞生般煞有介事，对于自己的出生多少带着神话的色彩．而我的出生和大家没什么两样，都是爹娘养的，也不是一颗霹雳下来一条龙的投生，亦不是某只吉祥鸟在我家的树上忽然鸣叫了几下，我不知道。母亲活着时说，那时候哪有这会享福，生孩子就喝点红糖水，没几天就得去上工挣工分，天天挖河，吃不饱，饿死人无数。我大约是出生于１９７１年吧，母亲不识字，连我的生辰年月也记不清，有时候想给自己写点文字做个交代，从第一点就打含糊。不过妈说那时很冷，冬天给我洗尿布都要敲开冰，手都冻得通红通红的。我的出生年月父亲在世时也不曾说起，或者说了因为不着意也没记着，妈说咱庄上跟你一般大的，人家多大你就多大。对我来说年龄多大，并不重要，为什么要这样一个枷锁套着自己而要随时随世而变，使我不得开心颜？前几天，跟妻说起这事，说我能记得清的时候就是我１９８４年下半年到王集读初中，小学没留过级。这样一推我大约于今是３７岁了。
更早的记忆有快乐吗？是的。我上有一个哥和姐，我是老幺。我的小名幺是我大姑给起的。先前的亲戚们我是怀着感激的，这些年我出门在外，再加上父亲去世早，逢年过节他们也不能给我哥一家带来多少礼物，因此就渐渐地不再来往，我是很想念的。然而这想念恐怕也是要通过哥嫂的同意才行，于是我回家的次数愈少，与他们谋面的机会及至了无。我是没有忘记我的大舅和三舅的。2005年开始，逢中秋过年我都会带上一百块钱给他们，最近几年的回去看望，觉得愈来愈老，心里很难过。母亲离世后，他们也已风烛残年，昏花的眼睛，嗫嚅的言语，苍老的声音，像阵阵秋风击打我心，我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孩子吗？我已长大了吧。

季楼，是刘河乡的一个自然村。至于它到刘河多远，具体没量过，或者三、四里路吧。反正有一段时间我是每天往返于家和刘河中学，脚步不知丈量过多少次，但始终没有确切数字。村上姓不多，大部分姓季，张姓也有几家，但朱姓只有我家，我父亲被人称为外来户。那地方多数村子并没有楼，或许历史上有过也未可知，但还是有许多这楼那楼，这也算当地地名的一个特征吧。季楼人不多，我小时候总觉得就大概100多人，近几年有钱人逐渐增多，搬到所谓的新城几家，现在可能更加没有，不过孩子生的多，或许人数也增长了可能。先前的人均1亩半地，后来是的确越均越少了。季楼人都挺能干，很吃苦，早些年靠做粉丝也很博得邻村诸如张老窝，朱楼或者秦楼的羡慕，但现在似乎不行了，依靠土地上那几亩地，是挣不到大钱的。然而除了在田里做活，却没有多少人出去打工。我那时出来就是被迫无奈才离开，大家都有本事，家境好的孩子十七、八岁就把老婆娶到家了，而我23岁了亲事八字也没一撇。田地的活一点不会干，有一次让我犁地，犁得歪扭七八，被姐笑话到现在。所以村人以二流子称呼我，好象也没什么过错。大家都是天不亮就下地，天不黑就睡觉，老辈子都是这样过得，我又怎能和他们不一样，独自脱离他们的轨道呢？

[ 本帖最后由 夜船吹笛 于 2008-8-4 20:52 编辑 ]

为什么

故乡,也只有在外讨生活的我们,才会更明白故乡的含义.

城市评论者

是啊！出去了，才开始关心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