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日月湖出土汉砖篆字略考

阳光璀璨

                                                               永城日月湖出土汉砖篆字略考
                                                                                                                                        盛朝新


   不久前，日月湖在施工的过程中，挖掘出一处汉代绳纹砖瓦遗存，内有一块砖状断块侧面，刻画有一个篆字。
   这个字体，左偏旁是上下结构的字组成，上面是山，下面是木，带有明显的篆字风格，右侧的偏旁，上面是一个山字，下面字体遭到磨蚀，较难辨认。这个字究竟是一个什么字？如何读？这个篆字是刻在一个带孔的砖上的，奇怪的是该砖上还有另外一个孔，两孔错开，呈垂直分布。这究竟是用在什么地方的呢？砖上应该有几个字？永城文史专家江华先生参考有关资料考证，这是一个“柍”字，上面山字作头，并非山字，而是篆字的一种通用艺术写法。并初步判断，该砖状器物应是古代殿宇或祭坛屋檐上的东西，上面可能不会只是一个字。查《词源》，“柍”在《汉书》中的《杨雄传.甘泉赋》中有“列宿乃施于荣兮，日月才经于柍振。”颜师古注引服虞曰“柍，中央也，振，屋捛也。”清代王念孙认为：“柍当作央，桭与寊同，谓屋檐。柍桭，谓半屋檐也。”因为该砖状器物上面有两个眼，恰好是应该安装两个木状器物的，而且两眼呈垂直状态，应是屋檐内贯穿什么东西的中心构件。这个字应是构件的名称，显然是工匠为了防止同类构件混淆而故意标明的。


   从该字的笔法看，线条走势工稳，气息流转适度，布局疏朗通透，颇有章法。字体刻画端正，严谨，认真，阴刻法技术娴熟，刻痕粗细均匀，横平竖直，一撇一捺飘逸，洒脱，而又朴拙，刻琢深度一致。虽然字体结构复杂，笔画多，但比例匀称，字体所居位置在砖之侧面偏左，也是写前准备好了的。这说明不是随意的刻画，不是初级识文断字者的涂鸦，不是盲目的乱写。很有可能是当时以为“书法家”所为，所用的刻字工具像是专门制作的。这说明此处在当时和文化有着密切的联系，字的出现表明其蕴含的价值。


   据有关资料介绍，我国最早的砖文见于秦都咸阳宫建筑遗址。汉唐时代凡砖上有文字的大都出现在都城附近，如西安，洛阳出土最多，而且这些砖文皆出土于皇室宫殿和祭坛神庙之类建筑上，出现砖文的几乎皆跟官方建筑有关。汉代早期的砖文以工匠人名为主，因工匠地位低下，刻制名字者都是官方管理人员，因砖面狭小，刻制的字数常常是一两个字，具有工匠各负其责，保证产品质量的作用。关于制砖工匠，《礼记》记载“物勒其名，以考其诚。功有不当，必行其罪，以穷其情。”《唐六典》对烧造砖瓦的工匠也有规定“皆刻题年月及工人姓名，辩其物而阅其虚实。”早期砖文有下列几种含义：数字，人名，数字加人名，日期加人名，建筑性质。具体到永城日月湖出土的这个砖文，应是属于建筑性质的。因为此处距离汉代马甫城较近，属于该城七里之郭的范围之内，也有可能此处是城东郊一处祭祀宫殿或社坛遗址。为什么字是刻上去的而不是烧制的砖铭？据有关专家研究，在古代砖生产的过程中，大量刻制印章印制砖铭不合情理，因为工匠众多，不同批次产品众多，带砖铭的很少，大量的砖只能由管理人员根据具体情况需要，随时灵活刻字。如果有大量固定印章，则产生滞后和废弃的情况。
   该篆字具有明显的由篆书向隶书的转型体过渡风格，和芒山王后墓塞石字体风格近似。从其上面叠压的汉代绳纹瓦的花纹粗细来看，和梁王墓寝陵汉瓦绳纹一致，瓦面花纹也一样，说明其年代可能在西汉早期。目前仅凭这一个字，还无法解读到更有价值的历史文化信息，但是这个字呈现的文化含量和意义还是值得关注和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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