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中学时代（十五） 包子馒头藏草里 说假话偷跑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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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包子馒头藏草里  说假话偷跑送回家

      (接上文（十四），1960年春节）在春节前后的一个星期里，我们食堂的伙食还是很好的。不只是白菜、萝卜汤，有馍，有时中午每人两个白面馒头,年三十大年初一初二羊肉包子，每人三个。我每次吃时，都留下一个有时两个偷偷地把它们藏在我睡觉的地方——草堆里。我若感到饿，一是吃饭时多喝些菜汤，二是在住室里偷吃偷来的萝卜。原来，学校种的白菜、萝卜、腊茖荅都是埋在地下保藏，以防冬天冻坏。我和同学在夜里值班站岗来看护这些东西时，用木棍掘出萝卜，除了当时吃了之外，还偷偷地拿几个回去藏在草堆里留着慢慢吃。其他同学也和我一样，谁也不会外说，学校、老师都不会知道。

      一天有个同学突然在班里大喊；有的同学包子馒头吃不完藏起来。有个班干部一听忙说：吃不完拿出来大家吃嘛，为什么要藏起来？咱们去找！谁找到谁吃！于是几个同学跟着他回住室找，我也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

      他们在住室里乱翻一阵，除了找到几个萝卜外，其它什么也没找到，这下我放心了。但我想包子馒头藏在草堆里很不安全，万一被找到就完了，得快想办法，送回家去。

       虽然我们在学校里表面看大家春节过得很愉快，实际上人人都在挂念着家里。我们不断的听到外面的情况，在一块议论。有的生产队的食堂，春节别说吃上饺子、馒头，就连杂面馍也没吃上，只是喝了菜叶汤。不断的听说有人饿死，在我们班里，就有几个同学的父母都被饿死了。人们都在忍饥挨饿，我们也一样，那有什么办法呢？真是呼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原来我们刚来上学时，我们是两个班一百四十多人，现在还有五十多人两个班合成了一个班。辍学的那些同学，有的跑到外地去讨饭了，有的下落不明。有个班干部叫高传彬（家住丁集西北角高楼），和我关系很好，一天晚上，我对他说我听说父母情况不好，我很想回家看看。高传彬听了说：你放心明天走吧，一切事情，我来对付，掩护你。他停了一会，又说：你可要早点回来，中午还有好饭吃呢。我们商量好后，我高兴得几乎一夜没睡觉。

       次日，我趁同学都去吃早饭时，把我藏的包子馒头装进我的书包里，快速离开住室，沿着回家的路直奔。

       父母见我回来，没有像以前那高兴。母亲失去往日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忧伤。我忙问母亲病了吗？母亲把我拉到她面前，说：不是。这大过年的，看到你回来，没有一点好的给你吃，我一时心中难受。往年，平时，日子再苦，过年也让你弟兄几个吃好玩好，过得高高兴兴。唉，现在……。母亲说不下去了。父亲接着说：不如去年，大年初一，一人一个小杂面馍。天天吃菜团子，喝菜汤。就这也行，比外队里的好。外队里有的人外跑了，又有几个都是过去能吃能干的老实人饿死了。还有——，父亲看了一下母亲，略停一下接着说：还有你舅也饿死了。你舅临死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喊着饿-饿-饿，馍-馍-馍——。你娘一再安排我不让告诉你，怕影响你上学。我一听到舅父饿死了，眼泪马上流出来。舅父忠诚老实，吃苦能干。我小时候他常来我家，帮父母干活，也最疼爱我们兄弟三个。我与他很有感情，很喜欢他。就在我去谢庄、窦楼找那些辍学的同学，劝他们返回学校上学时，还特意拐到舅父家看望他，那时他身上已见浮肿。我走时把我送到村外，一再安排我回去走在路上，不要看路边的井。说有的小孩看路边井里的青蛙，掉进井里淹死了。没想到那次见面，竟是和舅父的永别！我怕母亲再难过，忙擦掉眼泪说：娘，你不是常说，只要饿不死，都要坚强的活下去，不会老是这个样子，好日子在后头呢。我一直觉得娘说得对，娘，你说是吗？母亲笑了起来，说：好啦，好啦。别说这些了，你去和你弟弟玩去吧。你弟弟还在学校食堂吃饭，今天，学校没事，跑回来看看。我正想去和弟弟一快玩，突然想起——

      原来，进到家里，只顾说话，忘了说我回来送的东西。我忙转身，拿过来书包，从中掏出包子、馒头。父亲惊奇的看着，母亲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问：你从哪儿偷的？我忙说，不是，不是。是学校发的。发的？？母亲不相信学校会给学生吃这么好的东西。我忙把学校的情况给父母讲了讲，母亲听了，说：以后再有好吃的，你自己吃吧，不要再往家里拿。咱队里好些，还有点粮食，是队长、司务长计划着用。司务长是个好人。虽说是吃糠咽菜，还不至于饿死。母亲在那里说，我一边听着，一边拿起包子，递给弟弟一个，递给父亲一个。弟弟拿着包子，甚么也没说，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父亲手拿包子，却在那儿看。父亲能吃苦，能干活，就是不擅长言谈。平时，干的活多，说的话少。这时，父亲也不知说什么好。他看了一会儿包子，突然放到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我也顺手递给母亲一个包子，母亲一边吃着，一边说：好哇，好哇！去年春节，给家里买了二斤牛肉，这又送来包子，也算金牛给我们过年来了。我们都很高兴。

      我和弟弟一快玩了一会，心想，我还要返回学校，离学校十五多里路，该走了，中午学校还有好吃的呢。就对母亲说我要回校，母亲不让我走，说是中午给我做白菜、萝卜汤吃了再走。母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忙问：你回来得那么早，早饭吃了吗？我说吃了。其实，那里吃了，我是趁吃早饭时跑出来的，早饿得饥肠咕咕。我问，家里有菜团子没吗，说有，我说吃一个再走也行。

      接过母亲递给的菜团子，我饿得一口就要吞下去。但在母亲面前，不想让母亲看出我像个饿狼，以免她对我的挂念，或看到我这个样子伤心，就一口一口地慢慢吃。我要走了，这次母亲没有像以前那样，送我几里路。她领着我弟弟和我一直走到村外，安排我一些她常对我说的事，我让他们回去后，就匆匆赶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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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味道

回想起了中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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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注明是哪一年发生的事情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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