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汉源说“皇沟” 中原文化历史博览

三皮

“探寻汉源说皇沟”之四　

西征大旗映天红  不畏艰险百战多

    这一次的“探寻汉源说皇沟”活动，采访团是循着二千多年前汉刘邦的踪迹走的。从芒砀山始，采访团南下西进，用时十多天，行程6000余公里，横跨苏鲁豫皖陕五省，实地考察了关隘险地、古战场和名胜古迹，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历史文化的厚重，也生发出许多感叹。所到之处，对酒的认知也大有提高。可以说，这许许多多的故事和典故离不开一个“酒”字!

　　公元前208年后9月，刘邦与曹参、樊哙、周勃、夏侯婴等，率军在砀郡誓师后，浩浩荡荡地向西挺进。大旗所指之处，无不受到民众和各路义军的欢迎。队伍不断壮大，旌旗蔽日，号角连天，气吞山河。

　　出征前，他们没有忘记随军带上芒砀美酒，阵前激将，战后犒赏，大有用场。刘邦知道这酒的妙处，曾经对人说，一日可以不食，但酒万不可少。

　　大军出了砀郡，转而北上，一举攻克了成阳（今山东菏泽北），在成武又击败阻拦义军西进的秦军，但在杠里（今山东鄄城附近）遭到秦军的夹击，只好突出重围，退到昌邑（今山东金乡县西北）。

　　此时，彭越在巨野聚集了一支队伍，刘邦拜访了他，约他一同攻打昌邑，还是不克。彭越退回自己的据点，刘邦孤军难支，撤到距芒砀不远的栗（今河南夏邑）休整。虽说与彭越的第一次联手没有什么战绩可言，但自此他们成了铁哥们。

　　在夏邑，刘邦收编了一支义军，又联合魏国将军皇欣和司徒武满的武装，再次去攻打昌邑，仍旧没有攻下来。他当机立断，改变行军路线，折向西南取道陈留(今河南开封县附近)西进。

　　在陈留的高阳镇(今河南杞县西)，刘邦遇见了“高阳酒徒”郦食其。又是一个“酒”字，让他们成为至交！

　　郦食其是当地人，已经60多岁。他精通儒家经典，一肚子的学问，看问题也很有见地。可就是脾气古怪，性格高傲，人们送给他一个不雅的外号：“高阳狂生”。郦食其坚决不承认，“自谓我非狂生”。可有钱有势的人，谁也不愿聘用他，弄得须发皆白了，还穷得无以谋生，只好在乡村小镇里当了个监门吏(负责开闭城门、打扫卫生的杂役)。

　　高阳是中原交通要道，又是义军活动的中心，不少诸侯将领都带兵从这里经过。郦食其看他们胸怀狭窄，成不了大器，懒得搭理。那些诸侯将领，自然谁也不会留意他这个疯疯颠颠、又穷又酸的监门吏。

　　刘邦到了高阳，郦食其经过认真观察，看出刘邦和别的人大不一样，决定投到刘邦军中效力。他打听到刘邦帐下有一位骑士，与自己是同乡，就请这位骑士帮忙引荐。骑士看着郦食其那副儒巾、儒帽的斯文打扮，手和头摇成个拔浪鼓，一迭声地连说：“使不得，使不得，沛公平时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他说读书人只会沽名钓誉，最没出息。前不久，一个儒生去见他，他硬是扒下人家的帽子，在里边撒尿，你何必再去寻这个烦恼。”

　　郦食其坚持说：“那是沛公的偏见。你可以明白告诉沛公，说我能帮他建立奇功。只要你肯帮这个忙，以后我决忘不了你。”

　　骑士耐不住郦食其的央求，又想起刘邦过去曾向他打听过家乡有没有贤人，有贤人可以随时引进的话，便硬着头皮，报告了刘邦。刘邦非常爽快，答应马上接见。

　　郦食其被带进刘邦驻跸的驿舍。他进入内室，见刘邦正“踞” 在床上，伸着两条粗腿，让两个女子给他洗脚按摩。

　　按那时人们的习惯，平常是“席地而坐”，即两只膝盖着地，两脚后伸。接待客人时，要抬起上身，成为“跪姿”。“踞”是臀部着地，两脚前伸，相当于人们现在的“坐姿”。“踞”而见客，为大不恭；在客人面前洗脚，就更不礼貌了。

　　刘邦这样做，无非是想羞辱郦食其。郦食其见状也不施礼，明知故问：“你带兵到这里，是要帮助秦朝剿灭诸侯军呢．还是要联合诸侯军推翻秦朝?”

　　刘邦听了这话，勃然变色，骂道：“你真是个不识时务的书呆子!秦朝是无道昏君统治，视百姓如同仇人，豪杰们义愤填鹰，纷纷揭竿而起，我刘邦顶天立地，哪能帮助秦朝，去与诸侯军队为敌呢?”

　　郦食其冷笑两声，说：“你如果真是兴仁义之师伐秦，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老年人呢?”

　   刘邦被噎住了，挥手让侍女退出。郦食其见刘邦的态度变了，他的口气也有些缓和，说：“推翻秦朝，夺取天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哪能少得了出谋划策的人?将军对待贤人智士如此傲慢，传扬出去，有才干的人谁还敢来投奔你呢?”

　　刘邦听出郦食其话中有话，赶紧起身，脚上的水也顾不上擦，整一整衣服，蹬上鞋袜，连连向郦食其赔礼。又命人摆上酒菜，请郦食其坐在首位，恭恭敬敬地说：“这是我从砀郡带来的好酒，一路上没舍得喝，今见了先生，我敬先生一杯，请先生多多指教!”

　　郦食其也不谦让，一边端起酒杯饮酒，一边纵论天下大势，剖析六国兴亡的原因。刘邦听得津津有味，不断点头。忽然，郦食其话锋一转，对刘邦说：“将军一路招募乌合之众，收集散乱之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没能凑够万人。若凭着这点人马，匆匆忙忙去攻打咸阳，无异是赶着羊群进虎窝。”

　　　刘邦一听急了，忙问：“依先生的主意，该怎么办呢?”

　　　郦食其不慌不忙，呷了口酒，说：“陈留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城里存放着秦朝数年的粮饷。将军不如先攻下陈留，休养一个时期，这既能补充军粮，又能扩大义军的影响，然后从容而西，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刘邦拍手称好，可担心自己攻城的人马不够。郦食其告诉他：“我和陈留县令有深厚交情，可以去劝陈留县令投降。将军在城外进攻，我在城内接应。只要配合得好，一定能够成功。”

　　　刘邦十分高兴，同意了郦食其的计谋。

　　　郦食其进入了陈留县，见到了县令。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一对酒肉朋友，每次见面，总是少不了痛痛快快地喝一场。这次也不例外。几句寒暄之后．县令就命摆上了酒席，要与郦食其一醉方休。

　　　三杯过后，郦食其就把话引到主题，他说：“如今秦朝无道，英雄四起，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我看沛公是个人中豪杰，你何不弃暗投明，跟着沛公干一番事业呢?”

　　　这陈留县令是个瞻前顾后的人，一时拿不定主意。郦食其心里明白，一个劲地劝酒，两个人一直喝到半夜时分。

　　　郦食其本来千杯不醉，这陈留县令哪是他的对手，到此时已是昏昏沉沉地瘫在地上。郦食其趁机从县令身上抽出令牌，令人打开了城门。早就埋伏在城外的刘邦，挥军一拥而入，占据了陈留县城。

　　　半年多了，刘邦一直采用流动作战的方式，鞍马劳顿，士卒疲惫，特别是后勤供应十分困难，占据了陈留，就有了一个立足之地。刘邦一高兴，给鄙食其加了个“广野君”的封号。

　　　郦食其的弟弟叫郦商，拥有一支4 00 0人的武装。经郦食其介绍，郦商在歧(今河南开封市附近)投靠了刘邦，刘邦封之为大将军。从这以后，郦食其兄弟两个，一文一武，双双都深受刘邦的重用。

刘邦在陈留休整了一段时间，又领兵继续西进。陈留的西陲是在关东的重镇开封(治今河南开封市南)。刘邦挥军攻打，连战数日不下。这时，秦悍将杨熊率部赶赴开封增援城内守军。为了摆脱两面受敌的困境，刘邦主动撤离以集中力量对付杨熊。

    两军在白马(今河南滑县东)相遇。刘邦采取主动进攻战术，杨熊被打了个冷不防，战败退至曲遇(今河南中牟县东)，又利用有利地形列好阵势，决心与刘邦决一高低。

    双方又是一场恶战。两军正杀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远处一彪人马向杨熊背后杀来。杨熊腹背受攻，溃不成军。刘邦乘势驱兵掩杀，秦军自相践踏，尸体填满了沟壑。杨熊拼死力突出重围，率残部退往荥阳。从背后配合刘邦夹击秦军的是韩国司徒张良。

       张良在薜县会议之后，和韩王成带着项梁拔给的5000人马，收复了原属韩国的几十座县城。由于这里是秦的腹心，秦军增调兵力，组织反击，收复的那些城池，又先后沦失。张良和韩王成流落在颖川(治阳翟，今属河南)一带打游击。他们听说刘邦引兵到此，赶来相会。

两个好友战地相逢，真是说不完的相思苦，道不尽的别后情．连韩王成也深受感动。之后，刘邦帮助韩王成的军队夺取了颖川。正当他们准备攻取荥阳时，传来杨熊被秦二世处死的消息。

　　　原来，曲遇战败后，杨熊退守荥阳，准备阻止刘邦军队西进。二世皇帝却认为他连连败绩，有失朝廷体面。为杀一儆百，二世派特使者于军中斩了杨熊。忠于朝廷的杨熊被杀．，使秦地方官员个个心寒，他们与朝廷更加离心离德。

       这时候，赵国将军司马印也领着一支军队，准备渡过黄河进入关中灭秦。刘邦害怕司马印夺了首功。一方面，派郦商领一支军队攻平阴(今河南偃师南)，切断黄河渡口，拦阻赵军前进；一方面，亲率主力进攻洛阳。他准备占据洛阳后，经函谷关抄近路入秦。洛阳城里驻着秦朝重兵。刘邦屡攻不克。而且，荥阳、函谷关的秦军正向这边迂回，图谋包剿义军，形势万分危机。

        张良建议：放弃攻打洛阳的计划，掉头南下，翻过轩辕山，从武关西进咸阳。韩王成不愿意离开韩国，刘邦让韩王成留守阳翟，然后以张良熟悉韩地路经为理由，请求韩王成暂时把张良借给他，等攻克咸阳后，再让张良回来。韩王成不好拒绝，点头答应。

       轩辕山道路崎岖婉转。从山下到山顶，要经过好几道大弯，盘旋而上，故名“轩辕”。正因为山势异常险峻，秦军想不到刘邦会走哪里，所以没有设防。刘邦乘其不备，神不知，鬼不觉地翻过了轩辕山，突然出现在阳城(今河南方城县郊外)，阳城秦军落荒而逃。刘邦夺得战马千匹，组建了一支骑兵部队，由夏侯婴统领，充作前锋，向南阳郡(治宛城，今河南南阳市)杀去。

        南阳郡郡守吕龋(音“基”)慌忙调集郡兵，亲自领着在肇县(今河南平顶山市南)拦阻，被刘邦打败，只好退守宛城。刘邦率部抵达宛城城下，只见城防坚固，壁垒森严。他担心攻打宛城会延误进入关中的时间，准备绕过宛城，径直而西。

       张良劝阻道：“有句古话，叫做‘欲速则不达’。这里到咸阳，路上险关林立，秦朝处处派驻重兵，倚险拦截我军。如果拿不下宛城，留下这个祸根，我们在前边攻关，他们从后边追赶，那时候，我军势必面临腹背受敌，进退失据的危险……”

　　刘邦不等张良说完，急着问，“那该怎么办?”张良告诉道：“宛城城防虽然坚固，但吕龋在肇县新败，对我军心怀惧怯；守城军士也是惊弓之鸟，缺乏斗志。只要巧用计谋，定能拿下宛城。”于是，二人商量出一个出奇制胜的办法。刘邦传下号令；为解宛城之围，向西开进。随之，楚军离开宛城，大摇大摆地向西走去。几个时辰后，看着天色将晚，刘邦命令全军偃旗息鼓，由另一条路上折转回来，将宛城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作水桶一般。为了给秦军施加心理压力，他又让部下多立营帐，广插旗帜，造成重兵压境的宏伟气势。

　　南阳郡守吕龋见刘邦率兵离去，悬在喉咙口的那颗心好容易才落到了肚子里，随即传下号令：士卒卸盔去甲，好好休息一夜，准备第二天黎明追杀刘邦。谁知第二天天还未亮，城外已是号炮迭起，杀声震天。吕龋慌忙带着十几个随从，登上城楼观察军情。只见城外四周楚军的大营连绵数十里，密密的旌旗如同树林，看样子，围城的军队少说也有十几万人。他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

　　正在吕龋纳闷愣神的时候，突然一阵鼓响，刘邦的士兵象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向宛城发起冲击。攻城一方的将士士气高昂，奋勇冲杀；守城的秦兵，一个个胆战心惊，随时准备抱头逃命。吕龋觉得守城无望，把心一狠，拔出腰间佩剑，就要自杀。在秦朝的地方官吏中，吕龋算是比较廉洁的一位。他平常能注意关心将士疾苦，深得部属拥护。这时，跟在他身后边的谋士陈恢一步抢上前去，拉住吕龋拿刀的手，说：“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郡守何必如此?”    ，吕龋摇摇头，悲悲切切的说：“与其城破被俘，受人欺辱，还不如现在死了的好。”

　　陈恢劝道：“古人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秦朝暴虐无道，天下志士纷纷起兵，郡守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为朝廷卖命。听说沛公为人宽厚，进行的是正义的事业，我们不如献出城池，归顺沛公。这样，既可使城中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又能保住郡守的身家性命。万一求降不成，也只有拼命坚守，以求万死一生，怎么能自寻绝路呢?” 吕龋觉得陈恢的话很有道理，当下派他作为使者．去见刘邦。由于不敢开城门，城上守兵就用绳子拴住箩筐把陈恢吊下城去。

刘邦见了陈恢．冷笑一声说：“足下大概是奉了命令来请降的吧?”陈恢把脖子一梗强辩道：“不是来请降，而是来约请沛公招降!”

这陈恢也是个人物，他侃侃而谈：“听说怀王与诸将约定，谁先进入关中就封谁为王。宛城是南阳的郡治所在，下辖十几座县城，人口密集，粮饷充足。宛城守兵和民众对义军心怀疑虑，都以为投降了也难免一死，无不决心与城池共存亡。将军滞留在这里作战，不仅耽误了入关时间．将士攻城，还会遭受重大伤亡。为将军着想，倒不如列出优惠条件，约请宛城军民归附于将军。那些没有归降的城邑，看到将军如此宽大仁义，就会争先恐后地打开城门，迎候将军，这不比你死打硬拼强万份?”

　　　陈恢这一席话，说得刘邦不住点头。陈恢还要再往下讲，刘邦上前握住他的手说：“先生不必再说了!我决定，接受南阳郡郡守的条件，保证宛城军民的生命安全；妥善安置各县归附的秦朝官吏。南阳郡守深明大义，封为殷侯；先生献计有功，封为千户!”

　　　陈恢回到宛城，向吕龋汇报了谈判情况。吕龋大喜，当即下令大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见面后，刘邦对吕龋好言相慰，吕龋更是十二分感激。

　　　进城之后，刘邦对南阳守军进行改编，不少将士被补充到起义军中。起义军经过几天休整，补足了给养，又意气风发地踏上西进的征途。

　　　刘邦兵不血刃拿下南阳，在各地产生了巨大影响。自此以后，刘邦军队所到之处，秦朝的地方官吏纷纷仿效吕龋，主动开门献城。过去对刘邦怀有成见或持观望态度的人士，也竟相归附。

　　　公元前207年7月，刘邦军队进抵丹水(今河南淅川县西南)，活动在这一带的反秦义军首领戚鳃和王陵，也率部主动与刘邦兵和一处。在鄱阳县(今江西波阳县东)举兵起义的吴芮，也派部将梅锅率兵援助刘邦。刘邦南下数百里专程到胡阳(今河南唐河县)接应，沿途又攻下析(今河南西峡县)和郦(今河南内乡县北)两个县城。至此，南阳郡内秦朝的残余武装被彻底肃清，西进武关的后顾之忧完全解除。刘邦在军事上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功。部众由原来出发的时的数千，已发展到近十万人。于是，他又踌躇满志地挥军向武关挺进。    ’

　　　武关，在今陕西省丹凤县境内，是古代秦国关中腹地的南大门。它背依高峻的少习山，俯瞰湍急的武关河。雄奇的关城，座落在崇岭狭谷间一块较高的平地上。关墙壁立如削，只有一门相通。自古以来它就是秦楚交通的咽喉要地。春秋时期，这里开始设关，因山得名，称“少习关”。战国时期，秦国崛起，极力向外扩张，便改“少习关”为“武关”，寓含向东方各诸侯国耀武扬威之意。同时，对故关城墙大加修茸，使之与关中东部的函谷关，西部的大散关，北部的萧关并称为“秦之四塞”。

　　　刘邦率军来到武关，环顾四周，但见崖高壑深，路窄难行．易守难攻。关上秦军，居高临下，如若驱兵强攻，势必造成惨重伤亡。刘邦暗暗焦急：这如何是好哩？

　　　正在这时．营外通报：秦朝丞相赵高派来使者，要与沛公讲和，声称：只要沛公答应与丞相合作，丞相愿意献出咸阳，二人平分关中，共同称王。

　　　欲知皇沟酒与汉文化的渊源和历史传说。请看下篇：《大军压境闹内乱 赵高弄权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