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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红薯糖 作者:曹一星 腊月初六那天,我和孩子一起到苏果超市去买红豆、小米、绿豆、麦仁等,准备腊八熬粥。我们经过糖果区,只见各色各样的糖果琳琅满目,牛奶、水果、巧克力等各种风味的糖果样样俱全。孩子东挑西捡一番,最后还是两手空空,他说没啥好吃的。这不怪孩子挑食,是富足生活使然。在感慨之余,我不由回想起小时候父亲过年熬制的红薯糖,那时吃起来真叫解馋,过瘾。现在回味起来,啧啧,嘴里好像还有红薯糖的余香。 儿时,人们生活勉强能解决温饱,只有到了过年,才能吃上比如用棉油炸的丸子、焦叶和用沙土自炒的花生之类的零食,不敢奢望糖果。1976年的春节,父亲放出话要亲自熬红薯糖,做又香又甜的“糖果”,我们都高兴极了。父亲熬红薯糖是有经验的,1963年他在生产队当“大锅饭”的伙夫时,曾用胡萝卜熬过胡萝卜糖,让全村人嚼着糖过个年。 熬红薯糖,工序很复杂。父亲先从生产队保管员毛豆那里讨来一瓢大麦,用水浸泡后放在蒲包内,像淘豆芽。由于天冷,父亲有时会把蒲包放在饭后的锅里加热,有时也放在锅门前用破棉衣盖住增温。一周后,父亲看黄黄的大麦芽长到四指多长且有几根快泛绿头时,赶紧让我下红薯窖掏两粪箕子红薯上来。父亲把红薯倒入大盆里洗干净后,又用刀剜剜虫眼儿,削削坏斑伤痕,然后瓷瓷实实地码了一蒸馍锅。父亲添上适量的水,盖上锅盖,就让我生火。我平时不喜欢干烧锅那种“罚老改”似的活,但那天我欣然接受。我坐在灶膛前的木墩上,一手拉着风箱,一手往灶膛里添材,心里想着红薯糖的香甜,那个美劲写在脸上。等锅圆气后,父亲叫我小火烧,把红薯煳透,熬尽水。 同时,父亲把蒲包放在案板上。由于大麦芽根系疯长,错落粘缠成一团饼,父亲费了好大工夫才把大麦芽掏净。之后,把大麦芽连同根须用刀切碎,放在馍筐里备用。 熄火后十多分钟,父亲掀开锅盖,稍等片刻,就用大擀面杖在锅内捣一捣,搅一搅,一袋烟的工夫,一锅熟红薯就被搅拌成红薯泥了。接着,父亲端来大麦芽,轻轻撒在红薯泥上,又用擀面杖搅拌一番,不一会,红薯泥里就渗出了酱油似的水来。我好奇的用筷子蘸点,舌尖一舔,好甜。 父亲洗洗擀面杖,擦擦案板,又把案板的两条腿用砖垫起,在案板低的那头的下面放个和面盆,才叫母亲过来帮忙。母亲拿来用笼布和棉孝布缝制的两个尺把长的布袋,父亲接过来仔看了看布袋的纹理和针脚,说:“浸红薯水的布袋大有学问,布的纹理细了,糖就滤不出来,粗了,渣就能浸出去,熬制的红薯糖就凝不成块,口感差,难吃”。 父亲选用棉孝布布袋,继而洗湿,拧干,挽起袖子,撑起布袋口,叫母亲用勺子挖红薯泥装进去。三四勺后,父亲拧紧装满红薯泥的布袋,在案板上用力一按,口袋就浸出红薯水,流到盆里。浸净,父亲倒掉布袋里的红薯泥再盛再按,如此往复,一个时辰,一锅红薯泥就浸挤完了。 接着,父亲把一盆红薯水倒入锅里。母亲烧锅,我站在锅台旁看新鲜。水烧开后,父亲叫母亲用文火烧。父亲像对我说,又像是对大家说:“为啥叫熬糖呢,就是用火的时间要长,把水分慢慢蒸发掉。熬轻了,味浅不凝块,熬老了,味苦色发黑”。父亲边说边不时的用 锅铲翻动,还用筷子沾点糖水看看稀稠。父亲见糖水粘在筷子上不往下滴,成了黑褐色的黏稠糖稀了,兴奋地说:“成了,撤火!” 母亲把从大锅灶抽出的火放进小锅膛里,盛一瓢红薯干子面倒进锅里,炒起来。 父亲稍作休息,就把半瓶香油倒在案板上,用手摊个烙馍状,然后把锅里的糖稀盛来放在上面,经冷却,糖稀很快就变成一块巧克力色的糖坨了。 没等糖坨凉透,父亲就在案板上撒几把红薯热面,用刀切掉一小块糖坨,用手揉揉,用小面杖擀擀,切成条,再就面一滚,面糖就叠成了。我拿一根放进嘴里一嚼,又脆又甜,还有红薯的幽香。
剩下的糖坨,被父亲在年三十晚上放到锅里加温软化,叠焙成了香脆可口的芝麻糖和麻花状的花生仁糖。年初一争相前来给爷爷奶奶和父母拜年的乡亲们,品尝着红薯糖啧啧称羡,直夸父亲叠红薯糖的手艺高。 如今,红薯糖早已没人熬制了。我想就是有,喜欢吃的人未必多。我爱吃, 但吃的不是红薯糖,而是一段甜美的回忆! 永城是教育体育局 1583907277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