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路好远,只在我的心里 ----------一路飘来洋槐花的清香,那是故乡的味道。
出永城西二十五里是酇阳,酇阳是我的老家,在酇阳街北是连霍高速,再向西向西、、、、、、一条乡愁路把我的父亲带到了新疆。现在我家离连霍高速只几百米,好近,只消几分钟就能踏到它坚实的路面。可我怎么能回到那里,我睡梦中的故乡。
在我很小的时候 ,父亲和母亲带着我们姊妹六个坐着火车经过四天四夜的颠簸,回到了离开十一年的老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听他们说,当时只有半岁的我在床上使劲的哭,声音很大,看看不需要换尿片,他们依旧在那里谈话,我哭闹了好长时间吧,细心的二婶发现我的大脚趾被被子上的线缠住了,已经瘀血了,大家慌着一阵忙乱后我不闹了。这算是我在老家唯一的一件事。
中学毕业后,我没能上高中。父亲说回老家吧,回去看看你的爷爷、二叔、二婶还有几个姊妹们。在家里二叔不会对你不好的。
我又一次坐上火车,我来到了家谱上的老家------酇阳。
我走在路上,平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的心随着路面起伏而忐忑。道路由宽变窄,包裹也越来越沉。我看到了村庄,人们在聊天,满口的豫东方言,很土,虽然我知道那是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语言。胆小的我悄悄地绕着走。 路边一个中年人在吃早饭,我上前礼貌地询问,我告诉他二叔的名字问路怎么走。他放下碗筷说我带你过去,并要帮我拎包。我退了两步把包往怀里抱了一下,中年人笑笑,自顾自的往前走,完全不顾及我的存在。我跟着他沿着坑边的便道转而上路来到一户院落。
门前一对不大的做工粗糙的石狮子,很早前听爷爷说过是老辈留下的,文革时破四旧差点没留下来。与其他敞开大门的豫东民居没有什么两样——堂屋、厢房四方的院落。老少几个人正在堂屋门前吃饭。二叔,家里来远客了,中年人大喊着。我看到了爷爷,我终于到了本该熟悉可却陌生的家——我的老家!
他们寒暄着、、、、、、
一个小男孩上前来笑着接下我的行李包,咱六哥来了。这是我的哪个叔伯兄弟呢?
爷爷依然是那样的慈祥,和两年前离开新疆时没有什么两样。二叔我是见过的。他去新疆望奶奶时,我们去林带砍树梢,去地里拔草,去姑姑、小叔那吃饭。一大家子人尽管只有爷爷和二叔我是见过的,可一路的担心害怕早已消失殆尽。
一碗汤面条一个馒头头在我的手中,这是我在老家的第一顿饭。
二叔说去发电报,问我累不累不然一起去赶集。
雾霭早已散去。
赶集!老远看着人真多呀,三三两两的仍在聚集,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多的人。二叔说只能牵着洋车子了,我笑出了声,二叔问我咋治哩,虽然二叔高中毕业,可新疆的普通话与豫东方言莫名其妙碰撞出幽默的火花。使我更大声笑了,街头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越往里走越热闹,真是人挤人。很多东西是我没有见过的,我不停的问这问那,惹的周围投来异样的眼光。发完电报,二叔为我买日用品,床单论尺,还分分角角讨价还价,我又是在偷偷地笑,买东西讲市斤,出门讲华里。九十年代了还在用旧制。
肉盒子、肉盒子的叫卖声吸引了我,父亲说过 ,他小时候拿了爷爷给的一毛钱上酇阳集,吃了焓鸡蛋的肉盒子还买了东西。二叔看我对肉盒子感兴趣便拉我坐了下来,面皮包了馅的油煎食品闻都诱人。真香呀。
知了在午后的潮热中更加肆无忌惮的唱着歌,这里完全没有新疆骄阳下的干燥和安静。我开始想家了——新疆,我的出生地,我的第二故乡、、、、、、 上午接我行李的是我的叔伯兄弟,他是二叔家的长子,叔伯兄弟们排行老八。还有一个小点的是老幺。他俩拿着一把东西给我吃,东西不大,长圆的泛着青,我吃了一个,甜丝丝的还很脆。这是什么?他俩诡异的一笑,真知不道。我不知道,味道好熟悉,可能以前吃过。是枣,大红枣,哈哈哈、、、、、、我们后晌去坑那玩吧。
坑,也就是池塘,新疆叫涝坝。伏了子依然没有停止歌唱,没有一丝风,到处都是躲不过的闷热。坑里长着我没有见过的蒲棒,静静地立着——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好玩的。身边那田地也被分成大大小小、一片一片的各有各属,种着不同的作物,深深浅浅地绿。这个季节,新疆的大田里却有着各自的颜色:倒茬麦田里绿肥的嫩绿,甜菜舒展着暗绿的叶子,玉米平坦的黄与绿在风中摇曳,向日葵枯黄地耷拉着脑袋。成百上千亩的没有这里那么拥挤杂乱,空地是绝不会有的,拥挤杂乱也被打理的充满着丰收的希望。几个小伙伴们忙着捉蜻蜓、、、、、显然我比他们大几岁,可以安静的在这里想——想家,新疆的家!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