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两皇后”系列之一

冬日暖阳

文/图 姚 伟

编者按：
　　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让永城熠熠生辉，而永城两位皇后的故事，更令人神往。不久前，应永城市委宣传部之邀，大河报首席记者姚伟来到永城市刘河乡孙厂村，进行深入采访，挖掘永城厚重的历史文化。同时，姚伟还采访了著名文艺评论家、从永城走出的名人——孙广举。随后，大河报在《厚重河南》栏目中以整版的形式连续五期重磅推出了《永城两皇后系列》作品，在广大读者中引起强烈反响。
　　本报自今日起，在《永城文化》栏目中分期转载大河报五个系列，以飨读者。

　　经三路与农业路交叉口，高楼林立，车如流水，喧哗不已——这是郑州市人口最密集的区域之一。沿着一条小路走进某小区，却发现很轻易就将种种嚷乱抛在了身后，那是一个闹中取静的所在，草木花树安闲悠然，缓步其间，人的心境也立刻沉静下来。孙广举先生的家，就在这个小区中。
　　孙广举是著名文艺评论家，中原文化界的名流。说起他的笔名“孙荪”，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中国高中生没有不知道的，他的散文名篇《云赋》入选高中教材，那优美的情怀，曾引起无数少年对于天空和云海的无限遐想。
　　孙老师是我们《厚重河南》的顾问，以其博雅，给予我们可贵的指点。近日我想写明朝早期两位永城皇后，想起孙老师是永城人，因此前来登门求教。
　　走进孙老师安静的书房，我说明了来意，孙老师顿时沉吟不语，良久，他开口道：“你找对了人。你这一问，勾起了我心里装了大半生的问题。”
　　随后的三个多小时，品着醇厚的红茶，听孙老师说起他的故乡和童年。他的家乡在芒砀山前，是一个叫“孙厂”的村庄，自幼年起，村庄就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令他困惑难解，四处找人追问，却只得到似是而非的解答，影影绰绰，仿佛蕴含着真相，但又仿佛隔着几百里的迷雾。
　　少小时的迷惑，对人的影响是很深刻的。在后来的岁月里，那些疑问在他心中萦绕不去，促使他阅读各种史料，而前几年孙厂出土的一方墓志，使他终于弄清了故乡远逝的历史，同时也理清了两位永城皇后的线索。
　　追随着孙老师的思绪，我走进了孙厂，又从这个小村庄走进了一段宏大的历史。两位永城皇后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这两位，都不是普通的皇后，她们都是有作为的政治家，解决过远比今天钓鱼岛、南海争端复杂的大问题，在中国历史的关键时刻，发挥过举足轻重的作用。
小村庄往事如烟
　　《云赋》的开篇写的是童年对天空的遐想，那份童趣，很多人都有过，所以特别能引发共鸣：“小时候在农村，二八月看巧云，是一件赏心悦目的快事。每逢这样的机会，天上美景总是引起童心的好奇和遐想。要是那天上的棉山粮垛能落入人间仓库，那数不尽的羊群马队能赶到乡村的圈栏，那无数的瓦块能送给百姓盖房，该多好啊!可这些念头像多变的云朵一样，来得急，去得也快，自生自灭了，那美丽的天堂离人间究竟太远太远了。”
　　后来写出《风中之树》、《生存的诗意》、《让艺术的精灵腾飞》，主持编纂《中原文化大典》的孙广举，有一个多梦的童年，他对遥远的事情格外有兴趣，除了天上的云彩，村庄里一些过往的遗迹，也让他好奇和迷恋，那上面透露的村庄远逝的消息，对于他来说，有着无穷的魅力。
　　孙厂位于芒砀山前十多里，村子被淮河支流王引河所环绕。村里孙姓村民占百分之八九十，他们都是本家爷们，一个祠堂，一个家谱，家谱共有四十辈，而村里现有八代人，长幼辈分很讲究，从来不“骂大会”（即骂街）。
　　与周围村庄相比，这个村子有些很奇怪的地方：村里从来没有工厂，却叫做“厂”；当年的孙家祠堂十分高大，闻名方圆几十里；祠堂前有一个大广场，全村人都来也站不满；祠堂后有个“皇林坑”，村外也有几个叫“皇林”的地方；村子东南有座奇大无比的坟，小山一样，长满荒草，平日里小孩子都不敢爬；孙广举家这一支的祖坟前，有一对华表，几丈高，顶上雕刻有“望天吼”，华表下有很多石碑和碑楼，那碑文，连村里的老师也读不下来。
　　随着年纪的增长，孙广举对这些东西产生了种种疑问：那大坟是谁的墓葬？一个偏僻的乡村，为何会有个大广场？“皇林”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所有这些在他心中连缀成巨大的问号，让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的故乡应该是有些来历的。
　　他曾追问一些上年纪的人，直问得那些人窘迫到满头汗，也说不出个缘由。村庄的往事，似乎都被时光湮没掉了。
　　1955年，孙广举上初一的时候，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碰到当时村里最年长的一位老人，又想起了这些疑问，这一次，他那些“不管吃不管喝”的问题，得到了一些答案。
　　那位老人以占卜闻名，谁家的牛丢了，他能算出小偷所在的村庄在什么方位。听了孙广举的疑问，这位“乡村知识分子”说道：“这些都有缘故。明朝的时候，我们这个村子，出过孙娘娘！”
　　老人坐下来，讲起了一个古老的故事。
中国版灰姑娘
“朝里的天官算出来，永城有个娘娘，在城东北方4、5里的地方。”老人的故事，有着民间传说特有的神奇和戏剧性，让孙广举永生难忘，“他带着人马一路寻到孙厂。那阵势，把村里人都唬住了。先是一骑一骑的马队，接着是一对一对手执麈尾穿黄袍的，中间有八个人抬着金顶子鹅黄色的轿子。”“进了村庄，天官下令用黄绫子围了祠堂前的广场，命令族长把13—15岁的女孩都找来，谁不来就是欺君大罪。”“天官看了半天，没发现娘娘，走出黄绫子的幔子，问族长：‘村里还有没有女孩？’族长说：‘没有了。’‘不对，应该还有！’族长想了半天：‘对了，还有一个，不过不可能是她呀！’天官问：‘为何？’‘她生下来半傻，爹娘、兄弟都不待见她，天天跟着爷爷去地里放羊。你一见就吓坏了，一头秃疮，两溜黄鼻涕挂着，不会说话，怎么会是她？’”“天官一听，马上喊道：‘你去叫来！’那姑娘正在村东北地放羊，派人骑马去接了来，送进黄绫子的幔子里，不一会儿就传出消息：娘娘选中了。”“大家进去一看，（那姑娘）头上秃疮揭了，变成了金碗，金碗拿掉，一头乌发；两溜黄鼻涕抽下来，却是两根金筷子。拿来清水洗了面，一下子变得容光焕发，光彩四射！”
　　原来是守拙，免得有人说婆家。“打扮停当，朝中人马带着新娘娘打道回京。到京城后咋样，就没人知道了，是东宫还是西宫，没人知道。不过后来姓孙的连续出了很多文臣武将，被朝中加封。”“‘逢厂住娘娘，逢屯出卫户’。咱村叫孙厂，就是因为出过娘娘。”
　　接着，老人又讲了一个故事，来解释孙厂的村民为何都不知道前朝往事，以及孙厂为何衰落成一个普通的村庄。这是一个“南蛮子撵风水”的故事，在河南不少地方都有类似的民间传说，“孙厂版本”是这样的：“孙厂出了很多大人物，引起了全国的注意，特别是南方的风水先生，起了孬心，要赶这风水。”“有一天，孙厂西寨门忽然来了一位先生，要找孙氏族长。族长热情相待，那先生说道，我走遍南方北方，没看到像你们村风水这么好的地方，如听我的话，按我的指点再调理一下，更加贵不可言，将来有一斗五升米那么多的乌纱等着你们。”
　　族长怦然心动，请求指教。“那先生说：你们村下面有一条青龙盘绕，但地下水源枯竭，那龙既不能游水，也不能腾空。应在村西南角、西北角等处打七眼井，这样水就通了，龙身就活了，你们村的气象就更可观！”
　　“族长信了这先生的话，按照他的要求，在七个方位同时打井。七口井同时见了水，却发现都是血水。这才知道坏了风水，龙脉被斩断了。全村人去找那风水先生，那龟孙却已连夜遁逃，不知去向。从此孙厂再也出不来人才。”
　　“撵风水”的故事，让人有些压抑，孙广举讲给小伙伴们听，大家都为家乡有这样的宿命感到丧气。孙老师反倒被这宿命论激发斗志，他后来极其勤奋，终于成了有成就的学者。
　　而那个中国版灰姑娘的故事，云山雾罩，让他半信半疑。长大后，他查过地方志，查过明史，想求证此事，却没有见到任何关于此事的记载。《明史》上记载，永城确实出过皇后，不过那皇后姓张，是明成祖的儿媳，明仁宗的媳妇，有“女中尧舜”之誉；明代倒也有姓孙的皇后——明宣宗的媳妇，但史有明载，那位皇后是山东邹平人。
　　后来回家探亲，他偶然又听说一种解释：娘娘在进京路上因感风寒得了病，未曾到京就仙逝了。故而不见经传。这说法让孙老师产生了反思，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写了一组关于家乡的散文，行文中笑自己“迂”，这样的“神话”，想从史料中证实，怎么可能？他也笑乡亲们的愚。他们创造出如此神秘的来无影去无踪的神话传说，来增加村子的荣光，自己也沾光。真人不露相的箴言，貌似深邃而实则蕴涵着昏聩。
　　但后来再阅读史料，孙老师的看法又有了新变化，他惊奇地发现，孙厂村看似荒诞不经的民间传说，竟然有一个真实的内核。依据有两条：明宣宗孙皇后的父亲孙忠曾任永城县丞；孙厂的碑刻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全部被毁，而最近出土的一方墓志，清楚地表明孙厂人是孙忠的后裔，他们原籍山东邹平，因孙忠在永城当官，因官注籍，在这里扎了根儿。也就是说，这个村果真出过皇后。不过，按照史书记载，这位孙皇后美丽动人、聪慧异常，是位“白雪公主”，绝非“灰姑娘”。

江河-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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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细雨

楼主发贴辛苦了，感谢您的分享！

woyuzhipeng

没有看懂

、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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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5212185

前来围观此事，俺表示关注。永城娘娘赛过苏杭。

陈玉忠

汉唐有约

帖子不错俺小小的支持一下。
以前也听过这个段子，但没这么细致，受教了。

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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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yd

很有历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