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柏山：你知道吗？（二）

冬日暖阳

　   □ 洪 浩
　　柏山是座文化山，积淀了丰厚的历史文化内涵
　　小小的柏山，又有其独特的文化价值，在商宋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现今的商丘连同永城市等周边的广大地区是商部落的始居地，商丘、永城作为直接母体孕育了中国商朝高度发达的文明。夏朝后期，一是因为大禹领导治水的功效，二是因为天文周期中洪涝期的逐渐结束，商丘、永城这一地区的气候环境有了根本性的转变，生产生活条件也跟着有了极大地改观。我们这儿土地平旷而肥沃，气候温和且湿润，于是商部落就在此飞速繁衍发展起来了。后来商部落进一步发展强大，商汤王就领导商部落推翻了夏朝，建立了商朝。商朝疆域空前广大，以青铜冶炼铸造技术为标志的科技高度发达，生产经济空前繁荣昌盛，所以我们这一地区远在距今三四千年的时候就成为了人类的一个文明中心。
　　商朝时期，在今山西境内的岐山脚下，周部落飞速繁衍发展起来。到了周文王时期，周部落成为了商朝属下的一个强大侯国。周文王推演《周易》，推行王道，国内和谐安定，百姓富足，周边侯国或部落纷纷归附，周国日益强大。周文王聘请智谋老叟姜子牙辅佐国政，使周国如虎添翼。后来姜子牙就帮助周武王灭掉了商纣王，建立了周朝。
　　周朝建立后，为了收拢人心，稳固统治，就把商纣王的弟弟微子启和商朝贵族遗臣分封到原商部落兴起之地——我们商丘、太丘一带，建立宋国。宋国以商丘为都，以太丘为“社”。那时永城就归属宋国。商周相承，宋地文明较早，宋人基因优异，又加上商朝大量遗臣贵族的移居和治理，宋国为当时公认的礼仪文明之邦。尤其东周时期，王道衰微，文化东渐，而宋国教育发达，文化先进，思想活跃，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当时最活跃、最繁荣的思想文化和学术交流中心。以商丘、太丘为中心的这一地区，出现了很多哲学大家、思想文化先驱，道家、儒家、墨家都是在这里发源或交汇的，可以说宋国应该是春秋时期的第一个文化大国。永城是孔子的祖籍地。清朝《永城县志》上记载，孔子五代以上先祖的祖墓都在永城的龙岗。《左传》记载，孔子的先祖弗父何是宋厉公的兄长，应该拥有宋国君位，但是他把国君尊位让给了弟弟宋厉公。弗父何的后代正考父辅佐宋戴公、宋武公、宋宣公三代国君。正考父的儿子孔父嘉担任宋国司马，被华父督杀害，孔父嘉的儿子木金父就逃到鲁国，经过五代就生下孔子。这说明后世的所谓齐鲁文化是源于我们宋地的商宋文化的。老子是道家学派的创始人，老子的故乡在宋国鹿邑。庄子是一代大哲学家、思想家，是道家学派的集大成者，而庄子的故里和主要任职地就在宋国。墨子也是宋国人。清朝《永城县志·杂志》上说 ，“墨子，名翟，宋人，仕宋为宋大夫，外治经典，内修道术，著书十篇，号曰《墨子》，世多崇之……墨子八十有二，乃叹曰：‘事实已可知，荣禄不常保，将委弃俗流与赤松子游耳。入周狄山，精通道法，想象神仙。’（《列异传》：周狄山在芒砀北）”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墨子和赤松子老年隐居芒砀山的周狄山，在那里修炼成为神仙。虞城有仓颉墓，相传仓颉是黄帝的臣子，是他创造发明了汉字。总之，儒家、道家、墨家等学说都是在我们宋地孕育和发展起来的。如果没有高度活跃的文化环境，怎能孕育诞生这些文化名人名派？如果没有高度自由的学术氛围，何来如此的辉煌文化？
　　说到商宋文化，自然就要提到永城的柏山，因为永城在商宋文化史上占有相当的分量，山又是宋地的稀有自然景观。清光绪二十九年《永城县志》记载：“柏山在县东南25里，浍水之北。其下有柏山集、古宿城。按此山即宋梧台，出（玉）石，即宋愚人得玉处。”这段文字最值得注意的是它的按语。按语的意思，柏山就是春秋时期宋国的梧台，是著名典故宋人拾到宝玉的地方。关于宋人献玉的典故，《归德府志》上记载：“宋愚人得燕石于梧台之侧，归而藏之以为宝。周客闻而往观焉，主人乃斋戒七日，端冕元服以发宝，革匮十重。客见之，因掩口而笑曰：‘此燕石也，与瓦甓不殊。’”而《左传》对于这一典故是这样写的：“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者曰：‘以玉示人，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尔以玉为宝，吾以不贪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其人稽首而去。《春秋左传疏》按：此玉出柏山。”如果把这段文字翻译成现代文，大意是这样的：有一个宋国人捡得了一块宝玉，拿了要献给宋国大臣子罕，子罕不要。献玉的人说，我把这块玉石拿给玉匠看，玉匠说它是块宝玉，因此我才敢拿来献给您。子罕说，你把玉石当做宝，我把不贪当做宝，你把它送给了我，咱们都失去了宝贝，不如咱们都拥有自己的宝贝吧。《春秋左传疏》上说，这玉石就出自柏山。
　　子罕是谁呢？子罕是宋国宋戴公的六世孙，姓乐名喜，字子罕，为宋国名臣。子罕是永城人，《永城县志》把子罕列入永城名贤，子罕墓在永城西城区北关二里的地方。子罕的孙子乐祁梨也在永城名贤之列，是宋国的司城官，即大司空。
　　宋愚人献玉的典故，当然意在颂扬永城名贤子罕的清廉不贪，但那个被称为愚人的人，怎么算得上愚人呢？我们应该叫他诚人，至诚之人；直人，直爽之人；善人，至善之人，所以有的典籍上记载为“宋野人献玉”，还是“野人”的提法较为可靠些，意即田野里的种田人。这一典故既显示了永城官宦的清廉不贪，又显示了永城百姓的至诚至善。总之，一部珍贵的文献，一则著名典故，就奠定了永城的柏山在商宋文化史上的地位。
　　柏山，在浍水之北，紧挨浍河北岸，所以柏山浍水属同一文化源流。《永城县志·山川》载：“……《传》曰：‘睢涣之间出文章’……”“睢”，古睢水，自河南开封东鸿沟分出，东流杞县、睢县，经宁陵、商丘南、虞城、夏邑、永城北，经安徽的濉溪县，南下流入古泗水。“涣”，涣水，就是柏山脚下的浍河。《水经注》记载：“浍水即涣水。”其西接亳州，流经永城，由安徽的临涣集入淮河。“文章”，意思是有花纹的丝帛。可见远在距今约2500百年的时候，睢水和涣水之间的宋地人民就发明和掌握了非常成熟和高超的蚕丝纺织技术。养蚕抽丝，再把蚕丝织染成花纹分明、色彩鲜艳的丝帛，这在当时的中国乃至世界都是了不起的技术。中国的第一部编年体史书是《春秋》，而《春秋》三传中的《左氏春秋传》最著名，因而《左传》上有记录就说明了商丘、永城在中国丝绸史上的地位。《永城县志·杂识》又载：“永邑乡村多种桑，蚕成，妇孺捻丝织绸，名曰土绸，坚白异常。《汉书》云：‘睢涣之水出文章，宗庙黼黻衣裳用焉。’取其质坚而暖，年久不敝也。魏武帝云：‘声价当在蜀锦吴绫之上。’前明织造局，遣乌材至亳州采办充贡，染成朱紫色尤鲜，以作宫眷之用，今罢贡。（《虞新初志》豫觚钮玉樵作）”分析以上文字，可以判断，汉代，我们商宋的丝织技术进一步发展，所产织品质量上乘，声价比蜀锦吴绫还高。明朝前期，永城产的所谓土绸成了皇宫专用的贡品。以上史料表明，睢涣之间的区域在中国丝绸的发明和早期发展史上极具地位。中国古代文明的代表是什么？是丝绸，是陶瓷，是纸、火药、茶叶。汉唐的丝绸之路，明清时期的海路丝绸贸易，乃至近古和近现代中国南方的丝织经济、丝织文化都是源于我们这一地区的。一定意义上讲，是“睢涣之间”的“文章”托起了中国的丝绸文明。
　　另外，柏山脚下有古宿城，离柏山很近很近，现在叫古城村，归属安徽省宿州市，历史非常古老，也有很多典故。
　　柏山的文化积淀非常丰厚，除了上面见诸史籍的可靠记载，还有很多民间流传的故事，诸如“柏山之石60年一变玉”等等。这样看来，柏山文化确实令人着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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