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希望留给你

清照易安

大山的希望留给你
2007-08-26 09:39清照易安
　　“妈，你在哪里？” 　　山谷里久久回荡着楠的声音。　　“妈，楠儿回来了，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动了山林里的鸟儿，震颤了谷底的泉水……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悲伤，都在哭泣。　　楠的妈妈当年是被人贩子拐进山村的。几次想逃跑却因为在山林里迷了路又被人找了回来。　　“就别想着出去了，既然来到这里，就给我们家生个娃，好好过日子吧。”男人开口劝慰到。她没有说什么，坐在地上靠在破旧的门上，目光呆滞，没有嘶喊和抽泣声，只是眼泪不住的流出来，像山谷里流不停的泉水。她没想到自己以后的人生就这样定格在大山里。　　她没有再反抗，望着眼前这个萧条的家，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或许这个生命给了她生活下来的信心或者说是活下来的希望。为了这个无辜的孩子，她认命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男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山里人，家里还有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男人对她还不错，毕竟这辈子有个这样媳妇都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积了厚德。每天，男人都给她煮个鸡蛋，山里也没什么营养品，一天吃一个鸡蛋都算是最奢侈的了。男人家后继有人，最高兴的自然要数这两位老人了，本以为这辈子看不到自己的儿子能摊上个媳妇，这，也许对老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吧。　　怀着孩子的她不敢想自己的未来，或许会走出大山，或许在这像村里的女人一样生儿育女，过着日复一日的下半生…… 　　怀胎十月，楠在黄叶飘落，秋雨萧瑟的季节出生了。　　“谢谢你……”憨厚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儿子，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对女人的感谢或者更多的是愧疚之心。躺在床上的女人没开口，看着怀里熟睡的儿子，眼泪就像屋外的秋雨，迷离而深沉。　　楠的出生给这个萧条的家带来了生机带来了希望，一家人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久违的笑容。楠的妈妈也感到了一丝欣慰，不为别的，只为这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她要坚强下来，因为这里有她活着的希望。　　看着儿子每天或哭或笑，每一个表情都牵动着她的心。从会爬会坐，从呀呀学语，从迈开第一步，从第一次叫妈妈，爸爸……或许生命中，没有比这更使她难忘，高兴的了。　　冬去春来，楠一年年的长大…… 　　“楠儿，妈也没上过什么学，但妈知道，只有上学才能有出息，才能不在这山里过一辈子。” 　　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村里面上学的孩子并不多，也许祖祖辈辈早习惯了这种耕田种地的生活。村里的三间教舍年久失修，外面下雨屋里漏，唯一的一位支教老师也在前几年走了。所以只有一位老教师依旧耕耘在这间教室里，希望能凭自己的余力改变山村孩子的命运。　　上学的那天，楠的妈妈连夜给他缝制了一个书包，片片碎布拼上去的，缝上的不只是针线，还有妈妈那颗希望的心。楠很听话，也很好学。因为他从那翻了无数次的破旧书本上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看到了无限大的东西。有时候，楠的妈妈会给楠讲许多哲理故事，讲一些外面的名人，告诉楠如何自立自强，如何抬起自己的双脚迈出这座封闭的大山。　　很小的楠，骨子里便有了跟同龄人不一样的志气，他向往山外。发奋图强的楠，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拼搏，一年又一年，他没有退缩，哪怕别人跟他说上学没用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后退。　　“楠儿，好好读书，无论走到哪步，都有妈支持你，妈不会让你丢掉书本的，只有你才是妈的希望。” 　　“妈，你放心吧，楠儿都知道。楠儿会好好读书的。” 　　含着泪水的妈妈摸着懂事的楠儿的头，舒心地笑了。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年夏天，倾盆大雨夹着电闪雷鸣，暴雨下了整整半个月，村子里一片狼籍，楠的爷爷奶奶被这场暴风雨夺去了生命…… 　　经历了生死离别的楠，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爷爷奶奶的离去，楠没有留下一滴眼泪，最疼爱她的亲人离去了，他内心的痛并不比别人少。无力回天的事情，他认为没必要去悲伤，只不过内心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要好好上学，让更多的人走出大山，他要改变山村的命运。　　风雨无阻的上完了五年小学，说是上完，不如说是自学的。整个学校也只有楠坚持了下来，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　　初中要到几十里路大山外面的镇上去读。　　“别让咱娃遭这个罪去读书了吧，你看咱村的哪个娃就是不上学的不也是这样过一辈子？山里面出不了大学生的。”坐在小凳子上抽着旱烟的楠爸爸看着楠妈妈给楠收拾东西，把自己的心里话倒了出来。楠的爸爸很不想让楠出去读书，毕竟山里人不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因为他认为在山里上不上学都一样，何况在山里能读完小学的都甚少。　　“你懂个啥？！也不看村里有几个有出息的，你希望娃像你一样窝在大山里种一辈子的地？”楠妈妈接过话说道。楠的妈妈毕竟还是见过世面，她坚决让楠出去读书，否则一生都毁在了大山里，他认为楠一定会有出息的。　　家徒四壁的屋里，不知道拿什么能让楠去读书。大山里靠天吃饭，根本没多少粮食可以收成，收的粮食也只够一家人一年吃的。无奈之下，楠的妈妈一家一家去哀求凑钱，希望村民们能帮楠一把。可能理解的又能有多少呢？谁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读书，何况书本在大山里根本就是没有用的东西。人们不明白这个外来的女人究竟是怎样想的。　　好说歹说钱倒是凑来了，虽不多，但总比没有强。　　一天一夜的山路，楠的妈妈陪着楠带着要住校用的衣被还有路上要吃的干粮，带着一家人的希望走出了大山。　　看着眼前的学校，楠心里激动不已，自己的梦想就埋在这所学校里，经过自己的努力，一定会发芽开花的。　　“校长，你看俺娃能在这学校上不？” 　　“在哪小学毕业的？” 　　“白杨树洼的。俺那一般很少有人上完小学，学校里也没什么知识深的老师，就一个老先生还是自愿在那教书。俺想让俺家娃有出息，就得让他好好念书。校长，这上中学还要啥条件是不？” 　　“不，不要。你家孩子可以在这学校上。你们是住校还是咋地？” 　　“俺家离这几十里的山路，就让娃住校吧，俺东西都带来了。” 　　“哦。小李，你带他们去宿舍，安排一下。” 　　事情安顿了下来，母子都松了一口气。　　“楠儿，在学校要好好念书知道吗？无论什么事情，什么再大的困难，要坚持，不要想着后退，咱现在已是男子汉了。记住，咱是来学习的，甭想着玩。妈会常来看你的。”临走时，楠妈妈对楠说道。　　“妈，楠儿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做！你在家和爸爸都要保重自己，楠儿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妈回去了。” 　　“嗯，妈，我会想你的！” 　　妈妈回去了，她没敢回头看楠一眼，脸上的泪早模糊了视线，她多想停下来留在楠的身边。而没有离开过妈妈一天的楠，眼泪也在妈妈转身的那一秒流了下来。他知道妈妈这样做为了什么，他不会让父母失望的。　　学校里，别的同学下课了出去玩，唯独楠埋头读书，预习下一节要上的课。吃饭时，楠总是一个人呆在教室，吃着自家带来的馒头就着自家腌制的咸菜。晚上他比别人睡得晚，早上比别人起得早。许多同学都瞧不起他，也没人和他玩，可唯独考试成绩出来时，同学们才能发现他的存在，因为第一名总是属于他。　　星期天，别的同学都回家了，只有楠蹲在校门口，等着父母来看他。这个时候也是楠最高兴的时候。　　转眼到了放暑假的时候，楠没有告诉父母来接他，一个人走了回去。　　“爸，妈，我回来了！”本以为回到家能看到父母，可家里的门紧闭着。　　可能在地里干活吧，因为正是收稻谷的时候。　　果然，远远的就看见田里面妈妈在割稻子，割一会，便站起来捶捶背或擦擦汗，爸爸则把割好的稻子捆在一起担回家。　　“哟，娃子回来啦！”正起身担稻子回家的父亲看到了楠。　　“爸，妈，俺们放暑假了。”楠说道。　　“那怎么也不说一声，让你爸去接你？”妈放下手中的活，来到楠身边埋怨道。　　“没事，我自己不也是能回来吗？” 　　“那咱今天不干了，走，回家。一路上也累了，该饿了吧？”爸询问道。　　“就是，回家给你做点吃的，好好补补。”妈高兴地说。　　看着眼前已显苍老的父母，楠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泪泪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忍着没有掉下来。　　“娃他爸，你去东边老刘家借几个鸡蛋去。” 　　“好，好，就去。” 　　“再去园子里拔几棵葱过来，顺便摘几个辣子。” 　　“哦，好的。” 　　…… 　　从回到家，两人一直忙着做饭，好像在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宾。楠心里说不出的感觉，看着父母劳累的身影，猛然间产生了一个想法。　　饭桌上，一家三口好久没有这样团圆过了，笑容一直挂在父母的脸上。除了夹菜，还是夹菜，好像楠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一样。　　“妈……”楠开口说道。　　“怎么了，娃？”妈问道。　　“我，我不想上学了！”楠说完低下了头。　　“咋了，是不是在学校出了啥事？”妈放下筷子，担心地问。　　“不是，我不想给家里添麻烦了。看着你们为了我这么辛苦……” 　　“既然知道为了你这么辛苦，就该好好读书来报答我们！你一句‘不想上了’也不想想对得起谁！既然妈说过支持你上学，就放心的读吧。只要妈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放弃，就别想有不想上学这个念头！”没等楠说完，母亲便把话抢过来训斥了一番，“虽说咱家穷，再穷也能供得起你上学，我和你爸还没到老得走不动的那一步，我们都没放弃，你倒好，一句话说出来就算了？你刚上初中时我怎么跟你说的‘无论什么事情，什么再大的困难，要坚持，不要想着后退’，你又是怎么答应的？难道你都给忘了？”母亲很伤心，没想到儿子会有退学的想法。　　“好了，别吵娃子了。他不是看见你太累了，想替你分担一些吗？”爸在一旁说道。　　“我要的不是一个种地的儿子，不是一个一辈子在山里呆着的儿子，我要的是一个有出息，一个有志气的儿子。”说完这句话，母亲竟有些哽咽了。　　“妈，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想着退学了。”看着母亲流泪的脸，楠后悔说出了那些话。　　“乖孩子，我知道你是为爸妈好，爸妈让你上学的目的就是不留在大山，所以你不能退缩。” 　　楠使劲地点了点头。　　整个暑假，楠一刻也没离开爸妈，给他们讲学校里的事，讲课本里的故事，讲自己看到的想到的…… 　　开学的时间到了，一家人一夜未眠，不停地说着，回忆着，向往着…… 　　楠的成绩一直在班里第一，刚开始和同学关系不太好。但后来大家都喜欢跟他玩，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因为同学们都感觉这个山里的孩子很纯朴，很善良。　　初中三年，转眼即逝。楠考上了县里最好的一所高中，离家几百里路。　　村里有了上初中的，而且还出乎意料地考上了高中，自然楠家成了最关注的。高兴之余，楠的父母愁了起来。一是学费，这些年楠上学所花的费用，家里根本再拿不出什么钱来了。二是路途远，本来上初中父母都是狠心送去的，何况又是去县城上高中，如果跟着楠去，家里的地怎么办？又没什么技术，如果去了又能怎样？　　“妈，要不，要不我就今年先不上，先在镇上打一年工，挣点钱，明年再上高中。”楠提议道。　　“不行，上学的事哪能耽误啊！”妈阻止道，“爸妈还能是供得起你上学的，我再挨家借点就够了。” 　　可借来的钱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不过，一家人还是去了县城高中。　　“校长，你看学费的事，能不能再少点？我们家实在拿不出钱了，而且还又挨家借了点。”爸跟校长乞求道。　　“都像你们这样说穷，说没钱的话，我们学校岂不成了慈善学校？”校长冷冷说道。　　“我们真的是没钱，娃上学这些年，家里早已空了……”爸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校长正要开口，“扑嗵”一声，楠跪了下来。　　“校长，求求您让我上吧，好不容易考上高中，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的，我家真的没钱，求求您放宽些，收了我吧，我真的很想上学！”楠哭了，抽泣着。　　“这……你这孩子，起来起来，我另给你想办法吧。”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看着眼前这一家人，校长不免也动了软心。　　校长翻了一下录取表，发现楠的成绩竟排在学校前几名，如果楠上不成学，岂不可惜了一个人才，无论怎样，都要保留下来。　　“你可以留下来继续上学。”校长说。　　一家人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得不停地说一些感激的话，楠的妈妈甚至都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不过呢，学费可以推迟交，就是说学期结束必须交清。你也可以在学校打零工，勤工俭学。” 　　“能继续上学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别说打一份工，就是打两份工我也愿意！”楠高兴的就差没有跳起来了。　　把楠安排好，两个人在街上无目的地的走着。　　“还有千把块的学费没交，唉，从哪筹呀？”楠的妈妈打破了两人的沉静。　　“办法总是有的，为了娃子，倾家荡产都无妨。”爸坚决地说道。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了好久，两人同时在医院门口停住了脚步。　　谁都知道谁心里是怎么想的：卖血筹钱！　　“要卖也是我去，全家就靠你了，你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楠的妈妈抢先说道。　　“不行，你身体那么弱，抽点血对我来说毫无大碍！”楠的爸爸也不让。　　“我不会让你去的，现在你都累出病来了，再让你去抽血，我做不到！” 　　为了这个家，为了楠，两个人都想多付出一些，可最终拗不过楠的妈妈。　　“医生说你身体本来就弱，没敢给你抽多，可你非得硬撑着，这是何苦呢你？”从医院里出来，楠爸爸搀扶着楠妈妈。　　“没事的。这才卖几百块钱，还差好多呢。”楠妈妈并没有感觉到抽过血的有气无力。　　楠妈妈拖着无力的身体来到学校，颤抖着双手把钱递了过去。　　“哪来的这么多钱？”楠不解的问道。　　“楠，只要你好好读书，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眼泪从楠的眼中流出，不管这钱是从哪来的,楠知道妈妈为了自己，或许付出的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突然，楠看到妈妈的身体有点支撑不住. 　　“妈，妈，你怎么了？”楠急忙的上前扶着。　　“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吧。”楠妈妈强忍着挤出几丝笑容，好让楠不要担心。　　就在楠妈妈站起来的那一刻，一张盖着红章的纸从裤兜里掉了出来，没等楠妈妈反应过来，楠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字。　　“卖血”这两个字放着万丈光芒，深深刺痛着楠的心。　　“妈，你这是何苦呢？我宁愿不上学，也不让您去卖血呀！”泣不成声的楠“扑”的一声跪在了妈妈的面前。　　已是黄昏，楠的爸妈要回家了了，望着远去的背影，楠再次流下了眼泪。　　在这高中三年，每次考试楠的成绩都在前几名，是学校里公认的好学生。最后并以优异成绩考上了一所大学。就在全校师生为楠庆贺的时候，邮递员送来了一封加急电报。　　此时的楠已没有先前给父母报喜的心情，拿起电报冲出了人群。　　一路上，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妈妈的身影，每个情节，每个动作，每句话，每个眼神，全都历历在目…… 　　山里的风景依旧是那样熟悉，可楠却没了欣赏的心情，因为楠知道他的妈妈就在那里。

小说？

清照易安

嗯,短篇

xieleizhi

清照易安

楼上的,晕啥??
看不了不看
看了就评价

flying

子女承载了父母太多的希望！默默奉献而不求任何回报，也许只有父母！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常回家看看，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

虎头会

LZ有才((em:02)) 农民,农业,农村在加上大山,这是对当代穷苦老百姓的真实写照.只有不当农民才能不被别人另眼看待,只有脱离农业才能走上小康之路,只有跳出农村才能看到希望,也只有走出大山才会有更美好的明天.

清照易安

虎哥所言极是
可是
无论发展到哪种地步
这些人
终就还是不能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