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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秋天永远定格在脑海里。 农人们勤劳的双手描绘出了绚丽的画帛:金灿灿的玉米,金灿灿的大豆,不时还会有浪漫的锄头锄红了羞答答的高粱,纤云弄巧的玉女梭子般轻盈地织就着雪白的棉花团,应和着蓝天下的白云,胜却了琼楼玉宇。 金黄的秋自然孕育了金黄的梦,只要看一眼那满地的金黄,心儿就已经渗出了甜丝丝的酒酿。跟随父母走进金黄的庄稼地也算是一种天赐的幸福了,蹦蹦跳跳地跑前跑后,早已把酷热的阳光丢在脑后,幼小的心里满是遍地的马泡儿了! 马泡又名马泡瓜,在农人们眼里是一种杂草,其嫩叶初长的时候,外形很近似栽种的甜瓜苗,有经验的老人们是一眼就能认出马泡苗的,他们说马泡的叶子有许多柔软的刺,用手抚摸就能感觉到微微的刺痛。马泡生长的速度极快,细长的茎蔓能延伸好几米,对庄稼的破坏力很强,所以常常在农人们经验的锄头下夭折了生命,能够得以生存下来的倒是少得可怜了。
我是极垂涎了马泡的香甜的,跟随父母到田地里劳作的时候,也曾为了那点贪欲,央求了父母留下几株,父母也总是含笑地点着我的小脑壳爱怜般留下了儿时“小馋猫”的梦想。 马跑生长的土地很广泛,从不挑肥拣瘦,沟渠边,草地头,庄稼田里,时时可见它的影子,唯独庄稼田里的马泡郁郁葱葱,叶片肥大,茎蔓粗壮,结出的马泡个头也大,圆鼓鼓的,大的有乒乓球一样。马泡刚结出来的时候,毛茸茸的,顶端定着一个花蕾,随着花蕾的干枯,马泡也就雄赳赳气昂昂的了!母亲说,马泡个再大也是不能吃的,味道很苦!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是母亲骗我的谎话,是为了惩罚我忘记了吃饭也要在田野里四处找寻的错误,还是因为我接二连三地踩坏了地里的庄稼?这些我都不记得了,可第一次品尝梦里的向往,那般苦涩却令我终生难忘!大大的青青的马泡拿在手里,好似抓紧了一块甘甜的蜜糖,放在衣服上擦了擦,迫不及待地张嘴就啃,好苦!我的眼睛都不想睁开,舌头也近似麻木!恨恨地摔在地上,踏上一只脚,使劲儿踩!母亲看我这般模样,心疼地抚摸了我的头:“孩子,做什么事都要动动脑子!你也不想想,如果能吃,马泡还能留到现在吗?你看看地里的脚印,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过了!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要有耐心,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才能吃到最甜的马泡啊!”从那时我才知道马泡是会发黄的,等到黄澄澄的马泡脱离了茎蔓,才是最美的收获!可是,我能够等到那个最美的时刻到来吗?幼小的心里凭添了对田地里脚印的担忧。 马泡占据了我的心灵,只要父母去田地里劳作,我都要紧紧跟随,更有甚者自己一人奔跑在炽热的阳光下。午后的天空格外明亮,那太阳也似火球,我满头大汗地在田地里游走,只要一眼看到绿油油的马泡秧,便连蹦带跳的奔跑过去,顾不上大豆擦伤了娇嫩的肌肤,拨开叶子,仔细翻看每一个大大的马泡,只要有点儿发黄,我就尽收囊中!摘得多了,小手捧不过来,扯了背心,鼓鼓地包一个香甜的梦!遇到遗漏的自然脱落的马泡,我是喜不自胜的!黄黄的马跑散发着香香的气息,放在鼻子跟前,饱饱地吸一口,好似闻到了里面的甘甜!用衣服擦一擦,小小地咬上一口,在香甜的味道中,醉了一颗贪婪的心,满足了一个贪婪的梦! 回到家来,我会按马泡的大小和青黄分类,黄色的马泡,我把它们放置床头,清香便会熏醉一个美丽而香甜的梦!青色的马泡,闲来无事时,就用小手不停地捏弄,捏弄要讲求力度的,不能太大,大了就会弄破马泡;不能太小,太小了不能把马泡捏的均匀;拿捏得正好,马泡就成了软软的包着很多汁水的玩物了!和其他孩子们在一起,想捉弄谁,冷不丁对着他的脸,捏破马泡,苦涩的汁水让他满脸开花,嬉闹中快乐开怀! 说来好笑,尽管那么想拥有金黄的马泡,收获到的却总是那么微乎其微,陪伴自己的,多是半黄不黄的马泡了!最美的时刻总是和缺失的耐心擦肩,这也许是错过的根由吧! 这世间我们错过的东西很多,是我们太想拥有,还是我们难以克制内心的焦躁? 难忘马泡!
转的,作者貌似是淮北的。让我们一起怀念下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