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者言

寻找来生

自由者言

文/海风

      对于一个公民，尤其是知识分子，毫无疑问自由是最本质的追求。“不自由，毋宁死。”这句名言看起来似乎极端，其实一点也不，对自由的体认和态度决定了一个人的精神境界。

      我们追求自由，虽然不那么自由，但必须竭尽全力。生而为人，为万物之灵，为意识为精神，必须将自由当做毕生之追求。不然，同蝼蚁何异？同畜生何异？同僵尸何异？大自然的各种桎梏、生存环境的各种挑战、人为的各种极权专制都是自由者的角斗对象。方如此，精神之灵不灭，造物主亦无撼矣。

      介子推是自由者，他宁愿被烧死山林也不出仕；老子是自由者，一部《道德经》冠盖古今；庄子是自由者，逍遥游何其伟哉；陶渊明是自由者，不为五斗米折腰；李白是自由者，“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李叔同是自由者，一朝觉悟遁空门，纨绔子弟遂成一代宗师；鲁迅是自由者，“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闻一多是自由者，面对特务拍案而起从容就义。自由者的名单可以一直排下去，知名者不知名者不计其数。在当代，有被某政客点名的原北大教授钱理群，有潜修内功、卓越学术的河大、海大教授耿占春，等等。

      可以说，对自由的追求是人类进步的原初动力。在古代，是不堪压迫揭竿而起改朝换代；在当代，是不合作是甘地主义是洁身自好。自由者失去批判的话语权，这是时代的悲哀，而没有批判的时代是加速灭亡的时代。我们生活在这样的时代中，无法选择。我们不能摆脱肉体的种种桎梏，不能摆脱环境的种种奴役，但是我们可以保持心灵、精神的自由。如同梭罗回归瓦尔登湖，我们可以建构自己的世外桃源。

      放弃了思考的权利，或者因利欲熏心头脑里一团浆糊，不是自由者所为。自由者蔑视权贵、视金钱如粪土，让阿谀奉承、奴颜婢膝见鬼去吧。无欲者自刚，无求者自强。你有你的江山，我做我的隐士。不信灵魂的人不信有末日审判，修心养性者只求一世的清白，“质本洁来还洁去”。鱼儿珍惜自己的尾鳍，飞鸟珍惜自己的羽毛，自由者珍惜自己的思想。

      自古以来，对自由的误解和歪曲一直未停。将自由等同于放纵、等同于偏执、等同于无法无天，从而剥夺自由者的话语权和生存权，见多不怪。殊不知，自由是一种思想、是一种理念、是一种精神支柱。我们为自由而生、为自由而活、为自由而战、为自由而死。如此，精神方能凝聚，穿越时空，与自然同在。

      活着，就要做一个自由者，适时而进，择时而退。与我心焉，心仪之；不与我心焉，避退之。不畏孤独，不畏穷愁，不畏人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我之所以为我，自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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